第十一章 我的教學生涯（四）

我在這個學校只教了一學期書，但區校教育專幹 ，卻很重視我這個所謂科班出身的教師。中途還專門組織全鄉語文教學骨幹，聽了我的講課。

我記得那節課我給學生講了一首古詩。課後開講評會，一位教師還抓住我講的星辰這個詞不放。我給孩子們講星辰，就是人們能肉眼可見的，俗稱的星星，人們講日月星辰，正是這個意思。因為漢語詞彙大體都是互文現象。比如光明，本意就是取光和明的相同的亮這個意思，就是指亮，絕對不能解釋為光的明天。

但這個老師就認為，辰，還指宇宙這個意思。李白的夜宿山寺這首詩是這樣的。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手可摘星辰這句，如果我要是還把星星以外的宇宙加上，那讓古人如何去摘？

其實，我們這代人正讀書的時候，整整折騰了十年，對文字認識的深度和廣度那就是比白板還黑一點點而已，何能談得上深究呢。就是直到今天，我都賴得去翻詞典，看看那個辰字，到底有沒有另一層宇宙的意思，知道是星星就知足了。

第二學期。我就被調整到鄉鎮區校中心小學任教。這下更忙壞了我，教學任務更重。但卻在我的家門口，我吃飯就在自己家裡。有一天忙過了頭，顧不得回家吃飯，我就去學校灶上用餐。

開飯了，幾個教師隨意蹲在灶房的門前，就開始吃飯。主餐是剛蒸出來的饅頭，到比農民家裡的饅頭還白一點。端上來的菜到很特殊，就是一碟用辣椒麵和鹽醋和成的稀糊狀的東西。喝的東西就是蒸饃後鍋裡餘下的水。然後你也可以拿一雙筷子。拿筷子也沒有什麼用處。其實那辣椒糊狀的菜，是不用筷子的，直接用饅頭照著那糊狀的菜按下去，然後一併塞入口裡，就是一口大餐。這頓飯我只吃了一次，從此再也沒有上過這所謂的灶上用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