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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歲傅聰在英國感染新冠肺炎後,與世長辭。

在中國,知道傅聰是因父親傅雷,傅雷在歷史特殊時期含冤離世,也成為了國之遺憾。但在國際上,傅聰的名聲大於父親,是著名的鋼琴家。

我們對於青年期間的傅聰更為熟悉,傅雷的一本《傅雷家書》,裡面記載著父親教育子女直抒胸臆,在中國父子含蓄的情感之間,愛子情深躍然紙上,讓人暖心:

“你走後第二天,就想寫信,怕你嫌煩,也就罷了。可是沒一天不想著你。”

《傅雷家書》也是傅雷思想的真實對映,教育觀不僅僅涉及音樂、美術、哲學、歷史、文學乃至健康等等全方面的苦心孤詣,還有家國情懷的傳承。

先做人,再做藝術家

《傅雷家書》中記錄著1954年至1966年5月的186封書信,最長的一封信長達七千多字。

生於上海傅聰,8歲半開始學習鋼琴,9歲師從義大利鋼琴家梅百器。1954年赴波蘭留學。1955年3月獲“第五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第三名和“瑪祖卡”最優獎。

1959年起為了藝術背井離鄉,轟動一時,此後浪跡五大洲,隻身馳騁於國際音樂舞臺,獲得“鋼琴詩人”之美名。

傅雷是個教育上的嚴父,毫不掩蓋追求孩子更好成績的雞娃父親,但在人格上教育也從不放鬆,

傅雷所說的“先做人”之所以為“底線”,實際是傅雷一貫的教育理念,他認為“教育當以人格教育為主,知識其次。孩子品德高尚,為人正直;學問欠缺一些沒有關係。”

而傅聰所說的“做人”則是“底線”加“底色”, “在最高意義上做一個精神上有所昇華的人”。這裡的“底色”則是以“全面的文學藝術的修養為基礎”,健全自己的精神世界,不斷的求索追求,“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這在如今雞娃教育下尤為珍貴的原則,這幾天審理的“北大吳謝宇弒母案”,在殺害母親動機上至今是個謎,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父母對於吳謝宇人格教育是極其失敗的。

高分高智商可遇而不可求,好的學習方法和學習習慣來自父母的嚴格要求,然而,這中間忽視了做人的底線。

從事教育工作者及承擔教育主要責任的父母,在期盼孩子成為各種名家已成執念時,能清醒頭腦把做人、人格教育放在第一考量標註。

“自己先要鍛鍊得堅強,才不會被環境中的消極因素往下拖”

傅雷士“五四“一代中國典型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不應當被理解為“有知識的人”,而是有知識有思想的人。

傅雷很早發現了傅聰喜好音樂,就培養這一方面才能。待到琴藝長進之後,就讓他退學,在家練琴,並親自編課本,教他中英文等課程。

傅雷提出問題,讓傅聰回答,答不上來就講一個故事啟發他,不會,再講一個故事。

傅聰曾說:“這樣,學問就成了我自己得來的,不是道聽途說,不是copy,不是抄書。父親這種教育方法,使我用用受用不盡,那就是獨立思考。”

失去純粹的思考,就會戴上日常庸俗的枷鎖和鎖鏈,失去人格的建樹,就是使得整個人生變得無聊和不堪。失去看世界的眼界,即便技術在身也不會有家國情懷,振興中華之雄力。

這是傅雷透過自己的一生實踐告訴我們的人生至理。

傅雷一直在信中與兒子談國情、談國際走勢,並未好高騖遠,而是希望隨時關注國家大事,強大中國首先要強大自己,而強大了自己,才能抵抗住一切負能量,散發出積極能量。家與國,都是大事,個人與集體始終緊密相連。

他在信中寫道:

“自己先要鍛鍊得堅強,才不會被環境中的消極因素往下拖,才有剩餘的精力對朋友們喊“加油加油”!

以上這些是傅雷在半個多世紀前就提倡的,也是當今和平年代的學分至上的孩子們極度缺乏的大局觀,家長過度參與知識消化過程,導致青少年缺乏積極思考能力,而眼光著重發在娛樂與技術層面,不關心中國國情。

寧靜,自知,自信,自我欣賞,自我肯定,特立獨行;愛,慈悲,智慧,自由;在靜謐的時刻,學會和自己的精神和靈魂對話,與藝術和永恆相遇,發現真我,給生命注入精神和靈魂。在日常平凡中達到深刻,在樸素過往中遇見真理。

“對不起,孩子”

很多人對傅雷持有的嚴厲教育方式並不認同,雖然“嚴家出好兒,嚴師出高徒”,嚴格的督促的監管孩子更容易出成績,但孩子容易產生心理負擔,形成親子關係惡劣,傅聰也確實反抗過。

但在《傅雷家書》中,最可貴的部分,我認為正是來自昔日虎爸的懺悔道歉:“可憐我過了45年,父性才真正覺醒。”並多次祈求兒子的原諒。

與兒子的通訊,是從“懺悔”開始的。“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遠對不起你,我永遠補贖不了這種罪過……”

“人生的關是過不完的,等到過得差不多的時候,又要離開世界了。分析這兩天來精神的波動,大半是因為:我從來沒愛你像現在這樣愛得深切,而正在這愛的最深切的關頭,偏偏來了離別!這一關對我,對你媽媽都是從未有過的考驗。別忘了媽媽之於你不僅僅是一般的母愛,而尤其因為她為了你花的心血最多,為你受的委屈——當然是我的過失——最多而且最深最痛苦。園丁以血淚灌溉出來的花果遲早得送到人間去讓別人享受,可是在離別的關頭怎麼免得了割捨不得的情緒呢?

跟著你痛苦的童年一起過去的,是我不懂做爸爸的藝術的壯年。幸虧你得天獨厚,任憑如何打擊都摧毀不了你,因而減少了我一部分罪過。可是結果是一回事,當年的事實又是一回事:儘管我埋葬了自己的過去,卻始終埋葬不了自己的錯誤。孩子,孩子,孩子,我要怎樣的擁抱你才能表示我的悔恨與熱愛呢!”

傅雷的教育偏嚴厲,來自童年經歷。他早年喪父,母親一人把他養大。傅雷小時候貪玩不愛讀書,母親就拿繩子把傅雷綁在桌腿上,對著父親的靈牌,要他認罪悔過。

傅雷溫習功課開小差,母親就在銅錢的方孔中塞上蠟燭頭,點燃之後,貼在傅雷的肚臍眼兒上,一滴一滴的蠟燭油燙得傅雷哇哇叫,大喊“救命”。鄰居曹家女主人聽到跑過來,目瞪口呆:“鵬少奶奶,你怎麼能對孩子下手這麼狠啊,你想整死他嗎?”

母親確實試過要把傅雷扔到河裡,甚至還試過在家裡上吊,以死相逼,都是希望傅雷能夠“用功上進,好好讀書”。

在舊中國,這樣的家庭教育比比皆是,不分貴富貧窮。讀懂傅雷曾遭受的“虐待”,就理解了他對傅聰說的“補贖”。

1965年傅聰已結婚生子,傅雷不怕提及曾經破裂的父子關係,教育的缺陷,溫暖的給予兒子鼓勵和期待。信中寫到:

“你得隨時提醒自己,你的苦悶沒有理由發洩在第三者身上。況且她的童年也並不幸福,你們倆正該同病相憐才對。我一輩子沒有做到克己的功夫,你要能比我成績強,收效早。”

作者介紹:榮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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