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蔣孔陽在其主編的《西方美學史》中的《十九世紀美學》中也將《手稿》作為研究馬克思審美思想的依託,分析了馬克思關於人與審美對象之間的辯證關係,從而總結岀審美活動的幾點啟示。
他認為馬克思在《手稿》中其實已經向世人做出了這樣的暗示即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無法真正實現審美對象與審美主體之間的良性互動,只有共產主義社會才能將二者的異化關係揚棄,使人真正從審美活動中找到人生價值。
並將審美的主客體劃分在對象化關係的範疇中,認為審美屬於對象化關係的特殊表現,這也符合馬克思對於人的本質的看法。他還建議必須在審美主客體的範圍內展開美學研究,因為只有從這一視角分析美學才能得出科學系統的觀點,否則很容易導致美學理解的片面性。
美的發生是人類社會形成後才開始逐漸誕生的,所以美與人的感官能力的發展與審美意識的健全有著密切的關係,並且它隨著人類實踐活動的豐富而變得更加多樣,任何試圖將審美與主體分離的美學研究都無法得出真正的審美思想。人將自己頭腦中的所想,通過實踐把它變成現實的過程彰顯了人的本質力量,這是審美關係得以建立的關鍵所在,這樣一來客觀世界就成為了審美活動的客體。
蔣孔陽在這部著作中批判了美學史上將審美主客體完全割裂開來的種種不恰當做法,這兩者不僅不是對立的反而是辯證統一的關係,人的能動性與審美對象的客觀存在性都是審美研究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內容。與此同時,他強調了實踐的偉大之處,開闢了一條從人能動改造客觀世界以及在這一過程中人的能力得到提升從而思考審美活動的道路。這種研究方法可以在馬克思很多著作中找到確證。馬克思的審美研究是始於對異化勞動以及異化勞動的揚棄、並以生產實踐為基礎、以消滅私有制進而實現共產主義社會分析中建立並向成熟的。蔣孔陽認為這樣的研究可以把對經濟學、哲學、社會學以及美學的研究融會貫通為一個相關聯的有機體,為美學研究開拓了思考空間。
文苑仲在《人類解放的審美之維》中,將馬克思人的解放與審美思想結合在一起,並闡釋了人類如何在審美活動中克服異化走向解放。根據馬克思關於實踐的表述,他認為審美活動與人的生存發展狀態密切相關,只有在審美的狀態下的人才是真正具有主觀能動性的人,審美不僅能鍛鍊美學意識也能健全人格、陶冶情操。而馬克思視域中的勞動也是踐行審美的一種活動,《手稿》中的“人也按照美的規律來構造”等體現了勞動屬於一種特殊的審美創造思想。
也從審美與政治、社會的關聯中回答了審美與人類解放的真實關係。審美與勞動是同一個過程的不同方面,二者各有側重卻不約而同地彰顯了人的本質,在勞動的發展與完善中人的審美能力也得以提升。在不斷髮展物質生產力的同時,不能忽視審美活動對於人的自由發展能力的促進,只有物質豐富的社會並不是真正最適宜人類發展的社會,只有將生產與審美活動相結合才會是理性的社會形態。
與此同時,作者也援引了席勒的觀點,席勒認為美學對政治以及意識形態領域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席勒在系統研究過中西方政治思想發展史後提出了極巨影響力的政治美學。他將審美提升到了政治高度,認為這一活動使人的精神與肉體實現真正的統一,在政治審美中人能健全人格避免在紛繁複雜的社會現實中發生人性分裂。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席勒提出了一個重要命題即資本主義社會不利於人的審美能力發展。
張盾吸收了席勒的政治美學思想,在其《超越審美現代性》中以席勒的視角理解馬克思的人性思想。馬克思認為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天性都是美麗的,而後期是否會繼續保持美麗則與他從事的實踐活動相關。張盾先生從馬克思哲學理論中挖掘到了符合現代人性發展的思想並據此提出重塑人性美的倡議。
主張不要抽象的從事審美活動,要在現實生活中關注審美,把社會發展與人類生存的世界視為美學發生的空間,並認為馬克思關於人的解放理論是把人的問題放置於全新立場上而展開的。政治美學不僅成為了張盾理解馬克思全部哲學思想的重要武器,同時他也根據人是感性與理性的統一體這一角度去解讀了美的產生離不開感性意識功能的發揮。人在包括政治實踐在內的各種社會實踐中具有認可自己精神存在的能力,這種為人所專有的特異功能有利於人類在廣闊深遠的道路上探究審美。
在完美政治制度下,人們盡情地從事著令人愉悅的審美活動可以說是馬克思想政治治美學思想的最高價值追求。藝術家憑藉其高超的發現美、鑑賞美、創造美的能力將美的意識成功轉化為實物,供世人欣賞,在觀賞藝術品中人們開始形成自身的審美判斷與審美選擇。在對哲學與審美的綜合分析後他指出“哲學作為完美世界的形上主體就是完美的世界本身”。
孫琳瓊在其博士論文中全方位多角度地剖析了馬克思的審美活動與實現人類理想生存狀態之間的關係,他認為馬克思美學思想的產生有著豐厚的理論淵源與實踐基礎。在理論方面,他批判繼承了康德審美力批判以及席勒的美學思想;在實踐方面,他以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了資本主義社會不利於審美活動的開展這一社會現象。除此之外,孫琳瓊以《手稿》為重要文本,指出馬克思關於勞動創造美,以及勞動本身就是美等重要論述,打破了統治階級壟斷審美活動的剝削局面,為人的解放提供了審美依據。
與以往學者將研究重點放在政治美學、審美意識等問題上不同,李金梅在《馬克思審美理想的精神特質研究》則著重審視了馬克思的審美理想,她主張馬克思全部的美學思想主題與軸心就在於審美理想,審美理想統一了審美主客體、審美意識、審美判斷等命題。她指出馬克思所指的審美活動的範圍是包羅宇宙世間萬象的,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審美。審美活動以及審美創造的結果不僅是客體的改造或者新事物的誕生,主體也在其中得到了心靈的慰藉與能力的提升。與此同時,她指出對審美理想的研究也有利於整個馬克思哲學思想的理解。
最後,意向性“作為某物的意識”可以最直觀地瞭解審美對象的本質,通過意向性審美自身認識世界的能力,並以意向性表達作為行動反饋結果。馬克思認為審美是具有階級歷史性的,同一個事物的美與醜在不同階級人的眼裡的答案有著天壤之別,馬克思在關於審美意識形態問題的研究中強調了對資產階級偽善的審美文化的批判。
但由於馬克思沒有針對這一問題進行完整系統的論述,所以國內學者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存在著關於文學究竟是意識形態還是審美意識形態的爭論;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則認為文學研究與審美活動沒有嚴格的界限,二者都可以是意識形態活動的產物。中國學者比較分析了文學作品的屬性、功能與藝術的特點、價值,分析了馬克思關於藝術的理解,兩種審美活動經分析後對於我們以全新的視角理解審美意識形態有很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