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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咱們嘮嘮零度寫作

《活著》的作家餘華,一度被稱為“零度情感寫作者”,啥意思呢?

一提到零度,大傢伙會想到可樂的一款品牌。此零度非彼零度,但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按照文學理論家羅蘭的話嘮:

零度寫作是一種中性的,非感情化的寫作。

大家看這段話是不是很酷,有股高冷範,但聽起來卻是迷迷糊糊的。

咱們要清楚“零度寫作”這個概念,當然要追溯下文學寫作的歷史。

西方19世紀和以前的文學寫作啊,都習慣用上帝視角,承擔著教育讀者的功能,甚至有時候,作者會把“正能量”的意圖加在主人公命運上。到了二十世紀發生了轉彎,個人意志站起來了,人們對那種硬塞給他們的東西,十分嫌棄,一天上班就夠累了,還要聽人教訓。於是乎,作者和讀者也變得更加平等。

這個時候,《追憶似水年華》崛起,作者普魯斯特從以往的上帝視角,轉為對細節的窮究。想必有讀過的朋友都知道這是本“天書”,剛讀一定覺得這寫得啥意思呀。

我想用網上一句話解釋: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藝術作品,形式從來不是裝飾性的事物。大多數時候,外在的形式,比內容,更揭示本質。

也就是說,他在寫作時認為題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萬事萬物如何呈現在自己主觀意識裡。於是,在他這,寫作的形式成為了內容本身。說白了,任何不起眼的小事,都值得通過自己的意識再構造一遍。就像這本小說的開頭,他光寫入睡前的思想回憶活動,就能足足寫三十多頁。

接下來,卡夫卡橫空出道,卡夫卡一直被視為荒誕的小說家,在他的小說裡,咱們熟悉的事物知識都變形了,不是它們原來的樣子。比如《變形記》裡,人睡醒一覺居然變成了甲蟲,《審判》裡法庭就在臥室邊上。

卡夫卡比普魯斯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和寫作沒有了任何距離感。

周圍的人、社會意義、臥室擺放的裝置等等,一切東西的親密距離都能引起他的恐懼。為啥恐懼呢?

比如咱們平時人與人之間,都維持適度的社交距離,一旦距離過近,像精神病人(不含貶義)是沒有距離感的,他不打招呼地同你說話,距離近得就會讓你感到恐懼。

按照年代順序,加繆該帶著《局外人》登場了,沒錯,《局外人》就是零度寫作的完美範例。

加繆綜合了前人為他打下的基礎,採用一種完全價值中立的敘事,主人公講自己的故事卻保持著客觀,不對故事摻雜任何私人的感情。

媽媽死了,他說:

  • “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昨天,我記不清。”

老闆安排他大項目,他說:

  • “當我念大學的時候,有過不少這類雄心大志,但當我輟學之後,很快就懂得了,這一切實際上並不重要。”

女朋友提出結婚,他說:

  • 我說結不結婚都行,如果她要,我們就結。她又問我是否愛她,我像上次那樣回答她,說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可以肯定我並不愛她。”

法官判他死刑,他想:

  • 既然都要死,怎麼去死,什麼時間去死,就無關緊要了。”

母親死了他不哭、結不結婚都行、公司裡有大項目讓他做,他無所謂、甚至法院判他死刑,他也欣然接受。

這每一條的行為都讓正常人看來難以接受,如果說今天的人是“佛系”,那他就是佛繫到了極點。但其實事實上,他只是不想讓社會意義凌駕於個人情感之上,他不想戴著面具演戲,按加繆自己的話說,他懷著一種絕對與真實的激情。

開頭提到《活著》,亦是如此,一個孩子的死後,開始富貴家裡一連串的死亡故事,餘華寫的時候,幾乎看不到他帶感情加入,作為一個局外人的冷靜,但咱們卻深受觸動。

羅蘭推崇的零度寫作就是這樣,並不是缺乏感情,更不是不要感情,恰恰相反,是將澎湃飽滿的感情降至冰點,讓理性之花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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