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點映的播出,《星漢燦爛·月升滄海》順利收官。
劇中,凌不疑對程少商的愛,經歷了變化的過程。
前期,他還有些過於強勢,但從中後期開始,他開始學著考慮嫋嫋的感受。只可惜復仇進度有變,他才無奈地做出選擇。
五年後,他依然尊重嫋嫋,懂她的人生選擇,懂她的“不原諒”,哪怕心痛,也隱忍著接受。
就在這個階段,出現了一處動人的細節。
當時,宣皇后彌留,眾人聚在寢殿,氣氛悲傷。男女主來得略晚,因為之前他們在宮外遇險,又一路淋雨過來,周身有些狼狽。
少商原本跪坐,後來準備起身。或許是體力不支、心情黯淡的緣故,動作稍有踉蹌。
就在這時,凌不疑小幅度地伸出了手。他想扶嫋嫋,但見到對方自己站了起來,又把手收了回去。
這個細節很小,也很短暫,但就是這麼一個默默的舉動,準確反映了凌不疑的曲折心路——他還深愛嫋嫋,關心她的安危冷暖,習慣性地想要關照,可出於愧疚,也為了尊重她的自我空間,他不敢貿然相助。
於是,教科書式的“愛是想觸碰卻收回的手”誕生了,含蓄酸澀,又合情合理。之後的男女主,經歷了很多驚心動魄,那固然很感人,但這個小細節的情感濃度,沒有輸給大場面。
我們都知道,大母是個十足的反面角色,重男輕女,目光短淺,愛財如命。她同時也是個喜劇人物,張牙舞爪,給故事增添了許多亮點。
這樣的角色很難詮釋,也容易招罵,但許娣老師以精湛的演技,讓這個角色真實可信,既有人性的侷限,也十分生動可愛。
不難猜到,大母后期會有轉變,但劇集的處理方式,比預想的還好。
因為巨大變故的衝擊,大母理解了家人,開始釋放善意,但劇集沒有把她瞬間打造成全方位的好人。
比如,當她同意萬萋萋與程頌的婚事,只維持了三秒感動,立刻開始要聘禮。她與蕭元漪化敵為友的場面也很有趣,盡顯升斗小民精打細算的勁頭,她說,要把聘禮的一半,給蕭元漪。
再往後,她反思自己當年愚昧,毀了嫋嫋的童年,悔不當初。之後得出的結論也讓人笑中帶淚。她表示,要把這麼多年攢的金銀布帛,都留給孫女。
你看,有關大母的臺詞細節,總圍繞著錢財。
這位老人,沒有受過教育,沒有對世界的深刻見解,她表達關愛的方式,就是把珍惜的錢財拿出來,贈給對方。這是很“世俗”的好意,也是很樸素實在的好意,甚至正因“世俗”與實在,而更加真實和感人。這個過程中,角色也變得更為合理和豐富。
當樓家發生變故,女主牽涉其中,樓垚和昭君都沒有真正遷怒。兩人的明理和大氣,令人佩服。至於他們的感情狀況,劇集前期著墨不多。
五年後,少商與他們夫妻二人重逢。此時昭君懷孕,快要分娩,樓垚十分著急,冒著大雨和危險路途跑到外面,尋找接生大夫。
然後發生了一段對話。
樓垚敲開醫廬的門,表明來意,醫生卻說,自己是男性,不便接生。樓垚馬上回道,他不介意。
要知道,即便如今,也有一些愚昧之人,認為接生不該是男醫生的工作。而在此劇所處的架空時代,這類迂腐思想大概更常見。但樓垚不在乎。對他來說,當然妻子的命更重要。
此處對話並非原著內容,估計是劇版的再創作,但於細微處體現了性別意識,也凸顯了樓垚與昭君之間的情意。畢竟,平和日子裡,說話不過是動動嘴皮,但危急時刻,脫口而出的言語,最顯人心。
當然,也有觀眾覺得,後期的部分情節有bug(比如孕婦跌入密室,竟毫髮無傷),剪輯也有些匆忙,部分支線情節匆匆略過。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缺點瑕不掩瑜。《星漢燦爛·月升滄海》畢竟是一部言情劇,在“情”這一主題上,該劇做得完整、細膩,值得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