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一次帶孩子回家看父母,晚飯後,爸爸推開我的房門,站在牆邊問我“生活很累嗎?”我當時略帶遲疑然後笑著說;“還行”。他看了一眼窗外低聲地說:“嗯,你還沒有小時候活潑了。”
小時候,彷彿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一晃時間過得很快,我已經成為一個媽媽,父母也漸漸老去。還記得,小時候老師讓我們寫過的一篇叫做《我的理想》的作文,依稀記得,我曾經的理想是當一名畫家。或許是那時候特別喜歡看動畫片,覺得那些卡通人物超美,每天都會在本上塗塗畫畫。
那時,並不知道梵高、達芬奇、莫奈、齊白石的畫有多高的藝術成就,只是用兒童的視角覺得,美少女戰士的畫風就是最好的,這或許也就奠定我根本不會成為畫家的根源。
那時,覺得自己註定與眾不同,就像張國榮歌詞唱的,“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沒有漂亮的外表,沒關係,我內心是美的;沒有優異的成績,沒關係我已經努力了,沒有優渥的家世,沒關係我有最愛我的父母。
年少的我,已經開始顯露平凡的跡象,可我卻固執地覺得自己註定不會普通,我的心裡有星辰大海,我的眼裡是詩和遠方,更可笑地認為自己是得到老天眷顧的小孩。
如今的我,接受了平凡的現實,每天要為一日三餐、柴米油鹽、房貸車貸、教育孩子這些瑣事操心不已。成年後的我早已經磨光了稜角,學會了妥協,接受。當然,偶爾也會羨慕那些成功的人,可是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圈層不同又何必相容呢?不打擾、各自安好,不是更好。
網上有這樣一段話:
15歲的少年,去坐公交車時,上來一個穿校服的就會多看兩眼,臨到下車時,與一箇中年人擦身而過聞到他身上的灰土味道,想著,以後我可不想像他一樣。
45歲的中年大叔,為了生活不得不幹活,今天運氣好多賺了30元,公交車到站了,上車的時候與一個少年擦身而過,想想當年的自己也如他般清澈乾淨,還沒有沾染上世俗的煙火氣。
爸爸說得對,我不如兒時活潑,這是因為我已經長大了,更加認清了現實。我們雖然接受平凡,卻不想甘於平庸。就像蘇東坡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活到當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