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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奔五十的人了,家裡有賢惠的妻子,女兒都大學畢業了,他卻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一個漂亮的離異女人小喬好上了,不但搬到人家那裡住了,還把婚離了。不過他還算有良心,把房子留給了前妻。這套房子在二樓,他八十歲的老父親住在一樓。

老王的女兒王小鷗,大學畢業之後暫時沒有找到工作,打算考公務員,平時還幫著媽媽一起照顧八十歲的爺爺。

過了一段時間,有人給王小鷗的媽媽介紹物件,對方還是個幹部,叫老鄭,喪偶。過了一段時間,王小鷗的媽媽和老鄭也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一天,老王回來看女兒。王小鷗把媽媽和老鄭的事情告訴了爸爸,沒想到爸爸卻並不反對。

“如果媽媽走了,爺爺誰管呀?”小鷗冷不丁一下子甩出這句話,“你是真的希望媽媽再嫁人嗎?媽媽要是真的走了,你回來照顧爺爺嗎,喬阿姨來照顧爺爺嗎?”

老王滿臉尷尬,看小鷗等著他答話,只好嘴上強撐著說:“爺爺當然需要人照顧,你媽媽不管,我肯定會管的,你喬阿姨也會管的,這個事情你放心好了。”

小鷗半信半疑,覺得爸爸說話有點言不由衷。她說:“如果媽媽跟鄭叔叔結婚了,會不會搬到鄭叔叔家裡去住呀?鄭叔叔家有房子,很寬敞的,也不遠。不知道鄭叔叔啥意思,不用猜,肯定是叫媽媽搬過去吧 ,難道鄭叔叔會願意搬咱家來住嗎?不太可能吧。”

看著王小鷗苦惱的樣子,老王憐惜地拍拍她的頭,說:“咱們倆商量個辦法出來,看看這事情怎麼辦好,然後,你再去勸勸你媽媽怎麼樣?”

王小鷗說:“怎麼勸,勸什麼,難道不叫媽媽跟鄭叔叔好嗎?”

老王說:“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勸,看你媽媽怎麼辦,才能既照顧你跟這個家,還能跟鄭叔叔在一起過日子。”

“我其實不用你們照顧了,我自己什麼都會,乾脆這樣吧,叫媽媽去鄭叔叔那裡吧,我照顧爺爺,行嗎?”

王小鷗這樣的回答,真叫老王嚇一跳,也完全是他沒有想到的,“你來照顧,你怎麼照顧呀,你還要複習功課呢,哪有時間呀。”

“有時間,就是做飯自己吃,再給爺爺做一份,容易,我知道爺爺愛吃什麼,沒問題的。”小鷗爽快地說。

輪到老王無語了。他知道,王小鷗如此輕鬆地回答,不是簡單的沒有過腦袋的信口開河,而是,這個孩子,在有心替父母解決問題,承擔責任。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父母都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老人就成了負擔,結果這個負擔,卻要由一個孩子承擔,什麼樣的父母能心安理得呀。但是,老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堅決拒絕吧,前妻真的去了老鄭那裡怎麼辦,不拒絕吧,簡直說出去叫人笑話。

老王回到家裡,開始做妻子小喬的工作。自從他們結婚之後,小喬還一次沒去看過老爺子呢。她的理由是:老王的前妻,王小鷗的媽媽還在那裡住著,雖然她在二樓,老爺子在一樓,但難免會碰見,叫人尷尬。

老王催得緊了,小喬就梨花帶雨:“我還沒有調整好情緒,再說,我跟的是你,不是你那一大家子人,要是事先知道有這一大堆磨磨嘰嘰的麻煩事等著我,我才不跟你過呢。”這下,老王徹底沒脾氣了。

王小鷗的媽媽跟老鄭結婚以後,搬到了對方家,距離小鷗的家並不遠。小鷗媽媽更忙了,又要管鄭叔叔,又要總來照看小鷗跟爺爺,有時候,下班後先過來看看,爺倆生活上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或者直接就拎著豬肉過來,給爺倆燉一鍋肉再回去。反正比小鷗爸爸來得勤。

老爺子知道小鷗媽媽再嫁的事情以後,可真開通,看到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兒媳婦再次嫁人了,反而如釋重負,跟小鷗打聽了好幾次鄭叔叔是幹什麼的,一聽是個幹部,眼睛都亮了,叫小鷗跟她媽媽說,帶小鄭同志來家裡玩。

在老王再三做工作之後,小喬終於跟他回家看望老爺子了。王小鷗給大夥兒做的是炸醬麵。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小喬感嘆:“王小鷗真是懂事呀,給咱們煮的是刀削麵,過了涼水的,知道你愛吃,給老爺子煮的是手工面,是熱面,沒過水的,她真心細呀,這個孩子,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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