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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北楓禹君唱過一首《老同學》,歌詞裡說:“無論相隔多遙遠,彷彿你從未走遠;無論分別多少年,好像你一直在身邊……”

同學當中,W之於我,便是這樣“從未走遠”也“一直在身邊”的一個。

讀高中時,我和她同班同學,寒來暑往,勤學苦讀;念大學時,一個在湘潭,一個在婁底,兩地交界,同屬一域;四年以後,我在廣州荔灣一家學校教書,她在廣州海珠一所大學讀研……

我和W的故事始於一場聯歡會。那天晚上,班主任讓我們以匿名的方式互贈禮物。我收到的是一盒“大大卷”泡泡糖,而贈者正是機靈古怪又聰穎好學的W。

我們都留在廣州後,起初聯絡倒也頻繁,偶爾還見個面、吃個飯,但畢竟起點不同、行業不同,同學情、同鄉情經不起時空的侵蝕,也就一天比一天淡了。

其實,我們原本也沒那麼親近,沒那麼互相認可,說原本不是一路人也不算過分。

不過,多少因了W的影響,我活得特別用力。她那麼出色,還那麼上進,我這麼愚笨的人還不用力,日子不是白過了、糟踐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W都是我的標杆。那句“越是優秀的人越是努力”,W就是一個明證。

後面,我斷斷續續知道W的訊息。在那家著名的企業,她從一個普通的職員做起,實實在在,忙忙迭迭,越來越被賞識、被重視。

自然,我與她之間,差距越來越大,往來越來越疏,也就更加不好意思談同學情、同鄉誼了。

不過,我也會“自作多情”——像W那樣的女人,不甘人後,又處在那麼重要的一個位置,成天忙著、累著,實在不易。給單位的時間多一點,給家庭的時間就會少一點;給交際的時間多一點,給學習的時間就會少一點;給睡眠的時間多一點,給休閒的時間就會少一點。除此之外,還要顧及自己的健康、心理、形象……

有時,我也想給她做點提醒,勸她學會取捨,做好平衡。可每每話已輸好,末了,又刪得一乾二淨。

我要說的,她何嘗不知?我能說的,她何嘗不懂?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老同學是一個難解的情結”吧。明明是瞎操心,卻還是放不下。

不管時光怎樣流逝,不管世事怎樣更迭,這個結都在那裡,不會褪色,也不會鬆散。

02

今年年初,因為疫情,我在家好好地待了一段時間。

整理舊物時,見到了自己收藏的那些書信。朋友N寫給我的最多——

“上週四,我們系合唱隊拿了全校第二。作為合唱隊的一員,我自然倍感自豪。為此,系裡還包了一場電影,是風靡各大影院的《小雞快跑》。”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充滿書卷氣,滿腦子怪怪的想法。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要拒絕那些善意的目光,不要傷害那些美好的心靈。他們的知識見解也許不如你,但他們也會教給你很多。”

“我們都有那麼一點脫離現實,都有那麼一點冷眼旁觀。就這方面而言,我們還是挺相像的。”

那些年,我們一起談歌曲,梁詠琪的《愛的代價》;羅大佑的《閃亮的日子》,張柏芝的《星語心願》……很多歌,詞很簡單,味卻深長。

那些年,我們一起談電影,有《一聲嘆息》,也有《喜劇之王》;有《羅馬假日》,也有《魂斷藍橋》……有限的青春裡,總少不了光影的穿梭。

那些年,我們一起談小說,餘華的《活著》,福貴再苦再難也要活著;痞子蔡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輕舞飛揚的舞步似乎從不曾凌亂;而雨果的《悲慘世界》,冉·阿讓是善良與博愛的象徵,是了不起的英雄。

就這樣,我們彼此分擔著對方的憂愁,也分享著對方的快樂。用N的話說,“用筆交流,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它讓我們看到了那個心底裡更真實的自己。”

那些年,面對人生的困惑、感情的挫折、時光的蹉跎,我們都有過無奈、無助,有過悲觀、悲傷,但因為互相慰藉、互相取暖,我們依然相信明天,相信未來。

當然,兩人當中,N給我的指導和勉勵更多。可以說,N讓我於平淡的師專生活更加懂得顧惜、隱忍、堅毅、從容……

後來,我在廣州,她在北京。一南一北,萬里迢迢。從常聯絡到少聯絡,從少聯絡到沒聯絡,不知不覺,未知未覺。

如同人們常說的,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有些人想著想著就忘了。

對於N,散是散了,忘卻沒忘。

疫情期間,我把N的信一一整理,字字輸入。29封,薄薄的一冊,於我,卻是分量千鈞。

我給冊子取了個名——《恰同學少年》。封面,印著我曾經說過的話——

“你拿著我的信,我拿著你的信,信中的點點滴滴折射出你我平凡或不平凡的日子,我們互相看著長大。”

03

21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每天夜裡,睡前,會在心裡默唸——X,我愛你,永遠!

永遠有多遠?我並不知道。

兩年後,我們分開了,也“分手”了。準確地說,連X是否喜歡過自己,都不確定,分手之說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時,牢記著《上邪》裡的話:“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相知,即相親相愛。“我”與“君”絕,那些條件是根本不可能的。換言之,“我”愛“君”便是永遠。可這世上,哪有什麼“永遠”?

如今想想,那時的自己是幼稚,是任性,“只為了愛,盲目的愛,而將別的人生要義全盤疏忽了。”

不是麼,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資格去愛?

往後的許多年裡,我都不曾主動了解X的訊息,儘管有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可以去知,可以去曉。可時過境遷,知曉了,又有什麼意義?

曾有人說,有一種愛,在婚姻之外,“得不到的愛,選擇成全;留不住的情,選擇祝福;不再聯絡,不代表忘記;不能相守,不表示不愛。”

對於X,我必須承認的是,自從喜歡上了她,從始至今,她在我心中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儘管,她早已不是原來的她,我也早已不是原來的我。

04

人生苦短,白駒過隙。千千萬萬的人裡,能夠相識相知的人,少之又少;相識相知的人裡,能夠影響自己、改變自己的人,更是屈指可數;而這屈指可數的人當中,還有的人終究走出了自己的視野、退出了自己的圈子,又形同陌路,成為生人。

好在還有記憶,讓我們記住他們曾經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曾經陪自己走過一程,曾經不折不扣地給過自己鞭策、溫暖和力量……

歲末年初,辭舊迎新,想起了同學W、朋友N和戀人X,想起了好些個人生中“來了卻又還”的人,願你們都好好的!

作者簡介:老楊,男,湖南桂陽縣人,謀職廣州,業餘寫作。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美,都來自高度的專注和漫長的淬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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