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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懂得的那些道理#

有了第一次空手回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這一次也不例外,拈上兒子換的一件衣服,自己啥也沒帶,就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家的目的,只是讓在廣州的兒子和在老家的兒子多處一處,我回去陪父母吃吃飯,陪叔伯喝喝酒,然後在鄉野的蟲聲裡酣睡幾夜,吸納了田園風光的清新之氣後,返回數百公里之外的城,繼續那種不著邊際而又不能放棄的生活。城讓我們的生活懸在半空中,政策也讓我們像半空中飄飄蕩蕩的風箏,我們的命運被這個時代攥著,喘息著,隱忍著,無奈著,又頑強拼搏著。這一點,要感謝我們腳下這片土地,無論荒蕪,還是插秧種田,它都會綠著。綠讓這片土地在天空下充滿張力,讓我們在生活裡和成長過程中學會了堅韌、堅持和始終不渝。立在門前,立在房子和山嶺之間,心靈就像這一片大地,有荒蕪的土地,有成片的開著小白花的芬芳的桔林,有披了荊棘藤條的老樅樹,有水流如線的小河、也有靜穆的鄉村、在建的工地和無言的煙雲。五味雜陳,就如同久居心中又述說不清的那種不安。而在溼漬斑斑的鄉村水泥路上,我竟然見到了我分別了兩年的舅舅,帶著一箇中年女人出現了,憨憨跟我母親說:這個女人,X他娘,來了就不走了。

母親說:來了,就算了,在一起,做個伴,搭個夥。

舅舅仍是笑著,露出一排煙黃的牙齒,說: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走這麼遠了,甩不脫了。

舅舅穿著藍色背心,青布褲子,褲腳上還有泥星子,指甲裡塞滿泥垢。六十幾歲了,還種著七畝多水田,經年勞作,面板黝黑,但仍是可以看出凝結在面板上的細小的要擰成繩的皺紋。我說不出什麼別樣的話來,只是被動地招呼:舅母娘來了,坐,坐啊。嗓音在顫,生活,既寬容又嚴酷。而此前,我只想到生活對舅舅的殘酷。在他晚年的時候,他們遇見了,我想,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他們會堅持下去,相見難,走了這麼遠,見了,就不要再分開了,守住這一份小小的幸福。

酒後是別離。在長沙工作的弟弟要我聯絡一下在長沙生活的網路作家劉克邦,即我嘴上常說的平民兄。這讓我有點為難,我不喜歡帶著目的去跟網友交流。但考慮弟弟尚在實習,只得硬著頭皮給平民兄打了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平民兄爽快的答應了聚會,並約在第二天中午在長沙碰面。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去過長沙了,當車在邵永高速路上賓士的時候,我卻因飲酒過度,胃疼,在車的後排座位上縮成了一團。我沒有看到煙雨裡的湖湘景色,卻感受到了一絲出門不備衣服的窘迫——一路上抱著一個枕頭取暖。

當車進入長沙市區,剛到長沙工作的弟弟問我:跟廣州比怎麼樣?

我看了看馬路邊的建築,說:差二十年。

當我登上大華賓館的29樓,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外面的時候,此時的長沙,跟現在的廣州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房子尖,一樣的荒涼,一樣的渺無人煙。我們湊在原地農業公司鄧總的辦公室裡喝茶,紅茶,正好解我的酒勁。我是第一次見鄧總,一個沉穩的年輕人,早期搞地產,現在轉行做現代農業。我是農民,但我對農業瞭解不多,只能聽他們說。

中午,在省財政廳的食堂裡我見到了神交已久網路作家的劉克邦,一個態度和氣的中年人,呵呵笑著,像個農民。我明白了他在網上為什麼叫湘楚平民的原因了,其模樣就是一街頭平民。其實,他是一個散文作家,今年還獲得了我們湖南省的毛澤東文學獎。在場的還有一年輕人,向迅,湖南作家網的總版主。我們經常在網上見面,但交流不多。我們能聊的,也只是文學寫作。對我來說,這是少見的場合。在廣州,我跟馬勝江、黃劍豐、沈紹裘幾個文友在喝酒的時候,會以寫作為話題,聊聊感受。更多的時候是商業應酬,不僅跟寫作搭不上邊,或者會成為他們驚訝的源頭:這年頭還寫作?這年頭寫作的人已成為一種味道:酸味,被所有的人都另眼相看。我對寫作就像抽菸,完全是滿足自己的私慾而置環境於不顧,因此,圈內人只知道我抽菸,而不知道我寫作。

平民兄跟我們聊寫作,聊文壇掌故,弟弟和原地農業的鄧小毛先生在一邊聽著。場面有點像剃頭挑子——一頭熱,弄得我心裡面有些尷尬。此次回湘,我本來沒有想見平民兄,見新舅娘,但我這次都見著了。這讓我想起了宿命。我正在向你走去,我們至今沒有見面,因為我在路上,還沒有走到你身邊。有一天我們會走在一起,說出彼此的名字,笑談一下人生,灑脫的分別;也許我們今生沒有見面,這不重要,我們在路上,在走向彼此,在完成這個宿願。走遠了,就彼此見到了。腦袋裡突然記起了倉央嘉措寫的一首詩: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控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吃完午飯,告別平民兄、向總和鄧總諸位,走出來,外面風雨交加,氣溫驟降,冷得我像一隻受驚嚇的小貓一樣把身子緊縮起來。十年之前來長沙參加書展,跟深圳的書商陳清水同行,來時晴朗,走時,冷得還不得不到服裝店裡添衣。現在跟清水失去聯絡已近十年,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而當時他一拐一瘸的樣子,卻記憶猶新。他因患小兒麻痺症而殘疾,受盡人間不公與白眼,浪跡於全國各大火車站,以賣報為生,最後積累下一筆錢,在深圳幹起了圖書發行。無論是否成功,對我,對他,這一切都已經證明我們活得不迷惘。這次我不想在長沙添衣了,因為現在有了高鐵,2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廣州。十年,我們的行程又一次改變。在冷風裡我聳聳肩膀,走進了長沙南站。我不知道下一次我什麼時候來,但我明白,朋友在,生命在,旅途就在,我們總會一天會在一個地方見面,或者長沙,或者武漢,或者北京,或者上海,或者廣州。我們在不停的走向你我,你我又在不停的分別,因此,這個世界充滿活力,也充滿變數。只要我們的理念不變,我們的雙手就會握在一起,無論在哪,都是我們生命停靠、完滿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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