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因病走的時候——她30歲,我33歲。
如今的我已入“不惑”,而對於妻篆刻於心的,依舊是那個定格在30的輪廓、臉龐——尤其是那份能陪我一起讀懂關於塵世人間煙火的感知,事實上,一直存在,哪怕歲月會如何的流失。
大概,對於相濡以沫所概括的長情與相伴,我個人的理解,很大程度的認知,著重點,是情感與愛互相感應後的“習慣”。
是的,所有關於白頭關於偕老關於長相關於廝守關於朝朝關於暮暮關於天荒關於地老的一切歸屬,事實上,就是彼此情感認同後的“習慣”。
是的,“習慣”是婚姻最美好的畫面。而,“畫面”的黯然失色,其實,是意識感知裡那份“習慣”的瘁逝——只剩下一種“空”的存活感知。
而,這種感知的面對,毋庸置疑,是無人問津的精神匱乏與泯滅。
正如你所看到的文字,關於我這種“喪偶”狀況的思維、情感、觀念的呈現與解讀,其實,在某種層面,也是一種心理治療的傾訴與方式,一種遭遇磨難後的“自救”。
而這種“自救”,是一個從事心理相關的朋友建議我的“自愈”途徑——用自己最擅長、認可的方式作為“藥劑”。
我選擇了詞與句的方式,然後組成或獨白或思念或寄託的言語——化解悲傷。
什麼是“喪偶”?我的認知裡有二種解釋:
第一種,法律的歸屬——戶口本從“已婚”變更成“喪偶”。
第二種:“閱讀力”的失去——要明白,所有塵世喧囂所概括的一切人間煙火,都需要有那麼一個人陪你一起閱讀,而這個有閱讀力,能“懂”的人,肯定是同床共枕的那個他(她).
是的,真正的“喪偶”是第二種——虛無後的“空”。
我很贊成一個我最喜歡作者史鐵生筆下的闡述——“人真正的名字叫慾望”。
是的,“慾望”!——沒有慾望的人生是“一潭死水”。
妻離開後,像許多有共同經歷的人一樣,把所有的苦難交由時間的慣性去梳理、處置,然後,把自己“偽裝”的看似“堅強”。
但,這種偽裝後的堅強,事實上,會很壓抑,而這種情緒、意識的壓抑,實際上,是“寄託”這個詞彙。
是的,在我的認知性裡,對於慾望的解讀,更願意理解成“寄託”。
什麼是寄託?——
比如,你起早摸黑、加班加點、任勞任怨的動力是什麼?除了提升自我,我想,更多的因素,是為你在意的人而付出,無論是物質而是其他,一個比現階段更優越的生活——是的,這就是寄託,慾望的本質——婚姻、情感、伴侶的大綱。
妻走時,叮囑我要“好好的活”,我本能的答應著,但這份承諾,事實上這七年,我只能做到外表,是的,一箇中年男人該有的世俗“光鮮”,是我唯一目前能完成的。
但,我又明白,妻所叮囑的“好好的活”本意並不如此。
什麼是彼此認可的婚姻與情感?——我想,是期盼與成長。
你們有沒有這樣一個感觸:
男人真心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會有“內疚”與“虧欠”的,哪怕壓根沒做過對不起女人的事,但,意識裡,總有一種“虧欠”的存在。
而,當男人把這份感觸推心置腹的告知另一半時,她總會說——“我不要你覺得虧欠,我只要你好好愛我就行!”
是的,我的記憶裡,妻一直用這句話答覆我的虧欠。
我想,這種情感的表達雖然很矛盾,甚至有點背道而馳,但,我相信,婚姻生活裡,很多夫妻都是這樣的情感認知。
妻,馬上要12月31號了,你的生日。
我的日記本里還夾雜著那張“賣身契”——那是你唯一索要的禮物,在我們確立戀愛關係後,我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
記得,那時,你問我打算準備什麼禮物時,我說,打算送手鍊或者手機之類的,你說,你不喜歡這種東西,是真心不喜歡這些東西——你拿出了一張你早已“蓄謀已久”的A4紙,讓我寫下了“賣身契”。
笑笑。
妻,這張“賣身契”一直在,可能,也是這張“賣身契”,讓我“守寡”了7年,但,我又知道,關於我們之間的情義,又何止是一張“賣身契”能記錄的!?
笑笑。
——END——
作者簡歷:我只是生活在路上的一箇中年人
我寫的東西有二樣:第一,對於去世愛妻回憶;第二,情趣觀點開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