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愛做夢,夢裡我坐在壩子頭,聽風吹過核桃樹葉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很安靜,也很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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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最喜歡去外婆那,外婆的房間像個寶藏庫,紅苕幹,玉米糖果,熱氣的饅頭,才從樹上摘的李子,總能從那個小房間裡拿出來。
我讀初中那會兒,一放假就往外婆那跑。往往我才到,外婆就把零食的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一直催我快吃。
我這面還沒有吃完,她又轉身進了廚房,做吃的。外公讓她歇一下,說了幾次,外婆也沒有聽見,那時她已經七十八了,她老給我說她耳朵嗡嗡的響,我現在才知道,那是耳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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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有時會來貨擔郎(用扁擔挑著貨物,邊走邊叫賣的商販),也有下鄉來幫村裡人照相的,能不能取到相片也看緣分。
我姐跟著照過一張,我沒有遇見過,用的是膠片相機,當時稱為傻瓜相機,一張成型,是不好更改。家裡有很多老照片人照來人眼睛是閉著的,曝光的也很多。
這些人往往是走哪歇哪,賣到那一戶剛好吃飯就搭著主人家吃,天黑了就在那一戶尋個住處,那時的人樸實,單純,可能因為同姓就能聊很久很久,也可以理出個輩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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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們也遇到過一個,是個賣棉絮的,挑了滿滿兩筐。剛好落腳外婆們才把吃了的飯收著,看著天又黑了,外公便一定要把那個商販留下,外婆又去煮了麵條招待他。
我是怎麼知道這個事情的呢?
外婆告訴我,她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準備做早飯,等到她去叫那人吃飯發現人早走了。還順便把留給他上廁所的手電也給拿走了。外婆還說,估計起的很早,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的。
外公當了十幾年的村長,適逢土地下放,也虧了外公的大氣,外婆家的地都是隔的老遠,要不就是貧瘠的不行,秋天種出的玉米很少有飽滿的,結出的辣椒又都很小。上了年紀之後,很多土地他們都沒有做了,只是周邊的小院子,還是栽滿了蔬菜小果。
離屋子最近的一塊地裡,長有一叢韭菜,像是野生的,又像家種的,田坎上還有扎耳根小野蒜一類的野味。每次煮麵,外婆就會讓我們去割一把回來,豬油佐料,韭菜切的碎碎的撒在面上,熱氣使了勁的往上冒,韭菜被烘熟,祛了一股生的澀味,香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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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外婆家吃過放韭菜的面,重慶的小面都是放蔥。前幾日隔壁搬來一家羊肉館 ,才開業的時候很熱鬧,也售麵條一類的麵食,我有天聞到她家麵條混著韭菜的味道,熟悉的不敢確認 。
我打電話給我姐問她還記得嗎:外婆家的韭菜面,她都還記得。我們又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她說門口大門上有她用碳畫的畫,我說進廚房的門上我還寫了我的名字,那時候小表弟好小又矮,只會跟著我們調皮搗蛋。
我現在從來沒有在麵條裡放過韭菜,我姐說她也是,但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我們還是小時候的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