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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今年八十三歲高齡了。生活在老家農村。母親沒有讀過書,目不識丁,但母親一生淑德善良,像許許多多同年代的普通農村母親一樣,受盡了生活苦難,為了孩子健康成長,為了家庭,又堅忍不拔,勤勞勇敢,過度辛苦勞作造成大多數母親們身體無限透支,到老把自個身體勞累出一身的病痛,讓今天做兒女的我們回憶起母親昔日勞作的點點滴滴心裡陣陣酸楚,唏噓。

幾年前,母親被我接進城裡跟我們一家人生活了好幾年。回老家後母親說什麼都不願意再來我這裡,用她老人家的話講人老了要葉落歸根。實際上就是擔心我這裡距離老家路途遙遠,害怕萬一她老人家有個閃失趕不回老家,我把她那把老骨頭埋在了異地他鄉。

母親心裡熱愛眷戀曾經灑滿她汗水的土地,追求葉落歸根,無可厚非,終老所願嗎。而做兒子的我因為年輕、因為要生活,不得不背起行囊,攜妻帶女,背井離鄉,離開母親、離開家鄉,生活工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城市)。為了自己一家人生活的好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得不起早貪黑打拼。時間久了,生活工作的地方生根發芽自然成了家,而曾經生我養育我的地方卻成了我夢裡的故鄉,成了老家。

如果一年裡母親沒有生重病,老家沒大的變故,我一年裡只能回一次老家,看望母親及老家其他的親戚朋友。如果時間、經濟都允許,一年裡回老家探親兩次對母親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奢侈和福利。但總因眾事纏身這種奢侈福利幾年裡並不多見。我和眼下許多家長同樣處都在一個尷尬的年齡段:老家老人年齡偏大,家裡孩子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不久,孩子結婚年齡又到了,需要買婚房,買車,孩子個人口袋裡沒有積蓄,最終還的靠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繼續支援。而我們這些父母人到中年,又沒有什麼特殊技能,都是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善良老實人,積蓄只能靠省吃儉用和拼命幹活換取。因此儘管母親八十多歲了,我也只能保持一年回一次老家看望她老人家。幸運老家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居住不遠,能照看年邁老母親的日常生活起居,我無需過多操心,我能做的就是經濟上儘量多做補償,其他真是無能為力。

母親除了眼睛老花,身體還算硬朗,心明耳靈。這樣我就養成儘量跟她多通電話的習慣,其實就是每週抽一兩次時間陪她聊會天。

每次打電話詢問完老母親的身體狀況,就和她東拉西扯一陣。母親能聊的話題也就是她身邊的人和事,左鄰右舍,親戚家的雞毛蒜皮事,絮絮叨叨,許多事情還是道聽途說,講不完整還存在錯誤,偏見。過去我不愛聽,煩,埋怨她多管閒事,老了老了還瞎操別人閒心、人還事非。母親被我懟的囁嚅著不吱聲了,電話這頭我能明顯感到電話那頭母親臉上的尷尬和失落,再打電話母子倆人簡單聊點家事,就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僵局,只有我問一句母親答一句,不然電話就會靜默,一對本來相互牽掛思念的親切母子突然間變得無話可說了。

在生活中,可能我們沒發現,其實聊天本身就是每個人在敘述自己熟悉的人和事、工作。細細琢磨,就像小米粥---永遠米少水多,多大半都是廢話,正經事就那麼幾句。出於禮貌,有時我們寧可聽一個陌生人廢話連篇,一個話嘮朋友內容空洞柴米油鹽嘮叨一上午,卻不願意聽自己老母親講她身邊周圍的人和事。仔細想想,幾十歲的人了,真是慚愧。實際上母親說的人和事離我並不陌生遙遠,聽得明白。

當我明白是我不對後,跟母親再通電話,我就有意引導慫恿母親講她身邊最近發生的人和事,並且樂於參與其中不時提問。奇怪,此刻我聽母親用一口濃重地道家鄉話說著老家的奇聞趣事,別有一番韻味。母親的講述幼稚,充滿童趣。聽著母親熟悉的鄉音、我彷彿回到了故鄉,漫步在家鄉的田間地頭。而絲毫沒覺察到無聊,幾十分鐘很快過去了,母子兩人寒暄馬上快一個小時了,我催促母親該掛電話了,母親意猶未盡,我連說下次再聊。

一天,突然接到母親電話問我:“好著沒?”我有點莫名其妙,告訴母親我一切安好,母親顯然更加生氣:‘好著哩,咋不打電話了?•••’猛然間醒悟半個月裡光顧著忙自己事情,忘記給母親打電話了。母親操心牽掛自己打了過來。

我趕忙勸母親可千萬別胡思亂想,最近忙,忘了。母親似乎懸著的心落地,鬆了一口氣,長嘆一聲說:‘哎!人老了,心就跟著小了,你這麼長時間莫給我打電話,我以你遇著啥事哩!’。剎那間,我心裡一陣難過發酸,眼淚奪眶而出。原來每次給母親打電話不僅僅是陪她老人家聊天,更是我們母子在互報平安。

兒行千里母擔憂,兒女年齡再大,在父母眼裡依然是孩子。路途再遙遠,時空在深邃,也難以隔斷父母對兒女的牽掛。在這個世界上,今生今世很難在遇到有人像父母,愛我們永遠超越愛他自己的人了。

我感恩天下所有養育過我們的父母,祝他們身體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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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93年到02年,在我10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