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尼拉，他是日常穿梭在某個中心地帶的其中一箇中國人。

他是一名同性戀，來自雲南省。和大多中國父母一樣，他的家人也為他相中了結婚物件——一個鄰居家的女兒，然後過著直線般最日常的生活。

在這裡他叫魏，儘管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個方便稱呼的代號。

在家鄉他完成了為期兩年的技校學習，則無縫銜接的加入打工人群體之中來，一頭扎進社會的洪流中，才知道生活也好，工作也好，理想和現實中始終隔著一條金沙江。

遠走他鄉對他來說或是一種逃離

他的故事開頭有那麼點雷同，從熟人說開始。一名老鄉告訴他，興許他可以試試。在中國以外的某個島國，這或許對許多人來說是一個財富發跡地。

月收入大概14000元的誘惑，對邊陲小縣城的青年來說無疑是充滿誘惑的。畢竟，放眼望去縣城物價美麗，但是工資也在固定的範圍卡得死死的。

直到和招聘人員溝通，他才知道鄰居口中那個“島國”就是菲律賓。

招聘人員告訴魏，他只要接聽電話就能完成日常的工作。但招聘人員並沒有告訴他這算是哪個行業。但是開出的工資對魏來說決定是壓倒性的誘惑。

“我曾經擔任過工廠的助理，工資很低。有幾個月我沒有工作，但如果工廠需要我，會打電話讓我去幫忙。”魏說。

除了自己養自己外，魏日常的工資還會幫忙家裡補貼家用。除了魏，父母又偷偷生下兩個孩子。這在早前計劃生育的政策下是不被允許的，於是這兩個孩子被送養到了親戚家。

儘管不捨和家人的分離，但魏認為有一個世界在等待她去探索。他說了小城說了再見，承諾他會每月都會寄錢，並計劃幾年後再回國。

落地馬尼拉，貨不對板的開局

2018年11月，魏與其他幾名中國公民一起作為遊客飛往馬尼拉。

隨後，他被安排住在馬卡蒂，他行政告知將被減薪。他的薪水從2000美元減半至1000美元。但作為人生地不熟的小白，魏只有接受的份。

直到他在馬尼拉的第二個星期之後，他才被告知他將在一家線上菠菜公司工作。

類似魏的這樣故事並非少見。外國資本政治經濟學專家阿爾文•坎巴（Alvin Camba）也採訪了一位有著相似故事的中國菜農。

坎巴與之交談的中國工人也在一所貿易學校完成了兩年的學習，但在中國謀生困難，並找到了線上菠菜的工作機會。

根據坎巴的說法，中國菜農會有幾種不同的選擇：柬埔寨，馬來西亞，寮國，泰國和菲律賓。

坎巴還表示，儘管中國菜農的工資相對高於大多數菲律賓人的收入，但菜農的工作風險始終與收益互為正比，這一定程度上仰賴菲律賓特殊的為菠菜行業提供發展的環境因素。

在馬尼拉工作，光鮮困惑兩重天

魏說，生活在馬尼拉有其利弊。他有能力買得起衣服，吃得起大餐，並且有能力購買iPhone X 。

雖然他在此實現了財務自由，但工作相當艱鉅。“我們每週工作6次，每次工作12個小時，這比我在中國做的更辛苦。我們也被禁止在馬尼拉以外的地方旅行。”魏說。

來馬尼拉一段時間後，他又換了一次住處，住在帕拉納克的一個公寓裡，並有四名中國人舍友。住宿離上班的地方很近，通常他們坐車幾分鐘就可以到達。

坎巴說，許多菜農工資是固定的，但他們透過提成賺取更多。如果違反規定，例如與當地人或警察發生衝突，前往馬尼拉大都會以外的其他省市或將當地人帶到辦公室，則將會被扣除工資。

也有菲律賓人從事線上菠菜。傑克就是其中一位，他之前在一家未註冊的線上菠菜公司工作，並且收入不錯。

他的工作類似於魏的工作，在那裡他在網上搜尋潛在的客戶拉業務。雖然薪水不錯，但他表示對自己工作的公司的對其合法性非常警惕。

“這是一家位於奎松市的公司，他們習慣自稱IT公司，但它實際上是線上菠菜公司。只要說到公司是線上菠菜公司，管理層便會不高興。他們似乎很忌諱這樣問題。” 傑克說道。

當談到一些中國菜農的工作環境令人擔憂時。傑克說，他的同事們的薪水和待遇都很好。

在那家工作了幾個月後，他便離開了，並在他往後的工作簡歷中省略他在那裡的工作經歷。

期許的未來，會在哪天到來

工作一直忙個不停，但好在薪水讓人寬慰。魏只能在星期五休息，休息時他偶爾可以和他的同事們一起去MOA遊蕩。

突然有一天，菲律賓華裔小夥子達里爾闖進了魏的生活，達里爾後來成為了魏的男朋友。

“巧合的相遇，我們進行了交談。隨後，彼此感到了心動。”達里爾說。

在中國，魏的父母不知道他是同性戀。而在菲律賓，似乎沒人在乎。對於魏來說，他卻在這裡獲得了一個全新的角色生活，這個角色還不需要刻意隱瞞自己的性取向。

當他在馬尼拉找到愛人時，在陌生國家經歷的所有不確定性和風險似乎都值得。但是今天仍然困擾著他的問題是：他還能回到家再見家人嗎？

工資少於預期，工作時間增加，對魏來說是苦樂參半。他想為自己的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但突然面臨薪水降級，他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存錢。

“我以為我可以在一年後回國看望家人，但是我的薪水沒有預期的那麼高，所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儘管我十分想念我的家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