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人還有個健康漂亮的女朋友，別人肯定是有不同眼光的。

對於這些眼光，小時候很害怕，害怕別人知道我喜歡哪個女生，害怕那個被我喜歡的女生知道我喜歡她後會看不起我。

談戀愛之後發現女朋友比我要大膽，走在路上她會主動牽我的手。我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便甩開她的手，她繼續牽過來，問我：你幹嘛？怕別人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嗎？我點點頭，她對我說，不要管別人的眼光，自己過的好就行。

正是她這句話，將我從自卑中拉了出來。我不再害怕與女生接觸，更敢於表達愛。和初戀相處的時間很短。在一起的時間，只有8天。但這8天的時間，給了我許多許多精神和肉體上的養分。

研究鯨魚的學者，給鯨魚死亡最終沉入海底，取了一個有趣的名字“鯨落”。

覺得第一段感情，就像鯨落一樣，在今後的人生當中，我一遍遍回憶、咀嚼初戀的滋味，一遍遍思考，這段感情給我帶來的意義和感受。

雖然我是被甩的那個，雖然傷心了三年，念念不忘了三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9年，我還是蠻感謝她的，感謝與她的相遇，感謝她帶給我的最初體驗，感謝她幫我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個男孩。

8年之後，我再一次戀愛，對方是一個小學老師。

最開心的事莫過於下班了和她抱在一起，聽雨的聲音。我們沒有考慮太過遙遠的未來，我們沒去想以後生活的走向，只享受當下的時刻，一起抱著、吻著。

我們一起去了溫州的許多地方，學著其他情侶的模樣，去景區，去商場，去甌江邊拍照，去好吃的飯店打卡。但不同的是，因為我身體上的缺陷，沒辦法走那麼遠，那麼久。走一陣就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感到談戀愛的疲倦。要是往常，一個人過，隨便怎麼過都行。但有了女朋友後，整天待在家肯定不行，會去想第二天要幹嘛，規劃好行程。那段時間要上班，下班還要想這些，內心就會感到累。

但靠在她身上，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又覺得一起都是值得的。

溫州當時還沒有什麼疫情，但已經在新聞裡聽到了武漢的事，那天晚上我們就在網上買了一大包的口罩，寄回到晉江，當時是想跟她去晉江過年的。

動車站已經有零星的一些人開始戴口罩，我們就是其中之一。回到家三天之後，網上的新聞、資訊已經鋪天蓋地。我家是靠在馬路邊上的網咖，所以封禁對我們來說，只是開不了店。那陣子，路上一輛車都沒有。我們每天做的事就是騎著車子到處亂轉。當然，只是一些公園和無人的商場。

那陣子的感受，有點像《傾城之戀》，原本熱熱鬧鬧的地方，變的冷清。只有我倆遊蕩其中，有點末世情節。

她喜歡拍照，把小玩具擺在花上。我看著她，突然產生一股厭惡感，為什麼她像個小孩一樣，為什麼她沒有別的女人那種女人味呢？她的撒嬌，回想起來也不可愛，就是一個醜孩子想要一件東西，能看到的，不是可愛，而是貪婪。

我意識到，對她的熱情已經過去了。成年人對感情的新鮮度耗盡，就意味著分手。我和她什麼時候會分手？

我剋制不住內心的躁動，等她睡熟後跟另外一個女生聊，聊的很深入，深入到她發了一張沒穿上衣的照片給我看，我貪婪得看著，同時又陷入到自責當中。我這算出軌吧？我這算出軌嗎？我的這種行為是渣男嗎？

當然，我清楚得知道，這種行為就是出軌，我是渣男。但，已經無所謂了，我壓抑了太久，我需要一些新鮮感，我需要認識不同的人。

我想總有一天，會被她抓到，或者說，我故意讓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