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阮籍,在《詠懷》中說: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
三國曹操,在《短歌行》中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還有一句比較有名的:花開有落時,人生容易老。可能大家都聽過。
這還只是形容正常的生命,但是朋友你是否想過,如果不幸身患絕症,那將面臨什麼?看到這兒,也許你會咒罵我“烏鴉嘴”,不願觸及這個忌諱的話題。
偶然看到前幾年由BBC出品,豆瓣評分9.4,冷門紀錄片《我死前的最後一個夏天》,心中萬千感慨。
中國人對死亡萬分禁忌,甚至連這一字眼,都被人們避之不及。但是在這部紀錄片之中,五位身患絕症,不久即將離世的主人公,以及他們的親人、朋友,真實的展現在鏡頭前,開誠佈公的談論‘死亡’,談論各自的人生和各自的感受,處理生前、身後事。
1每個人的心態
1號大女主傑恩,58歲,乳腺癌轉移骨癌。她是五個人當中最知性理性的一位。五位患者在莊園裡初次相逢,她就清楚的表達‘自己要有尊嚴的到臨終’。紀錄片中幾個片段,讓人印象深刻:一個是在墓地裡,她躺在一個墓碑上,與朋友開著關於死去的玩笑;化療之後,臉龐浮腫的她,嚴厲的面對鏡頭:“不要跟著我,我要有尊嚴的死去,不要拍攝,我有權利要求不被拍攝”,隨之衣著體面、妝容精緻的她頭也不回的走了,紅色高跟鞋的鞋底漸漸淡出視野。
2號女主角,洛烏,38歲,運動神經元病,已經開始行動不便,雙柺助行。面對死亡,她作為六個孩子的媽媽,更擔心的是自己即將死亡對自己孩子的影響,孩子今後如何生活,丈夫是否能夠照顧好她們。
男主角A,朱尼爾住在倫敦西區,前列腺癌轉移肺部,48歲。是五個人當中,最為脆弱的一個。紀錄片的第一集中就跟女友說想要‘放棄’,兩個人因此鬧彆扭之後,他哭訴自己已經承受不了了。
男主角B,57歲的本,肺癌,沒有家人、孩子。他認為不需要跟人傾訴這個事情,自己就可以應對,在沒有工作後,離群索居,淡漠的等待著終日的來臨。
男主角C,安迪,41歲,患多年白血病後,因為耐藥,免疫低下肺部被細菌不可逆的破壞。知道自己的病情後,不願意考慮自己故去,家人要怎樣生活。
2人情世故
朱尼爾,以前熱鬧的DJ,確診後他接到的電話日漸稀少。
本,被辭退,離開了工作多年的郵輪。
傑恩,把不幸的訊息告訴相伴多年的丈夫,得到的卻是離去。這使得要強的她離婚、搬離住所。當她向大家訴說這個情況時,忍不住潸然淚下。
3是否告訴孩子們
在這個紀錄片中,給人們傳遞了很重要的一個資訊。是否要在臨終前將實情告訴自己的孩子?答案是肯定的。
安迪的兒子得知訊息時是17歲,洛烏的兒子得知訊息時是15歲。透過彼此的見面交流,緩解心中父母得病的痛苦。作為後青春期的孩子,他們已經看到親人的逐漸衰弱,並開始承擔起在家庭中的責任。
洛烏和現任丈夫的兩個孩子很小。大的一個8歲。但是她選擇的是告訴孩子。8歲的女孩兒雖然傷心,但是還是和媽媽約定了用‘巧克力’這個詞代替‘死’這個字眼,並不時和媽媽談心。
專家的說法是孩子們自有她的辦法來理解這件事,但是如果當時不直接告訴她,她會產生被別人疏離的感受。
4處理遺留問題
隨著敘事的展開,原來傑恩在17歲時曾未婚先孕,生的兒子不得已送人。在臨終之前,她託機構找到了她的孩子,並顧慮不要因為自己要死去給對方帶去痛苦。最終她在看到孩子寫給她的信,說自己童年幸福,養父母善待。她終於釋然,沒有要求當面見到孩子。另外,她還有一個智障的女兒,也為其做好了安排,建立自己的信託基金,將資產留下,用於照顧這個女兒的後半生。
安迪,在節目組的安排下,與妻子深談,終於意識到家庭的幾十萬債務問題。意識到需要安排好身後妻子和孩子的生活。於是最終賣掉房子,更換住所,為家人留下一些積蓄。
本,將家中一應物品,統統貼上便利貼,上面是‘新主人’的名字。
5忠貞的愛情
朱尼爾與女友索菲亞相識多年,近兩年才開始交往。不久知道他腫瘤轉移,而這個女友不離不棄,為他買藥、按摩、舉辦生日派對...充當他的精神支柱。縱然女友一千個想要逃離,逃離這個不能阻止病魔的現實。
他在彌留之際頭戴氧氣面具,在證婚人的領讀下,與女友結為伉儷,做了三個小時的夫妻。
索菲亞沒有清理房子裡任何他的東西,甚至他的帽子和拖鞋還近在咫尺。正是因為這份感情,最初喪失愛侶的她是崩潰的。
還好,有一位朱尼爾的前前女友聯絡上了索菲亞,把一個與朱尼爾樣貌一模一樣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身邊。紀錄片中,索菲亞和孩子一起清理紀念花園、一起聊天休息...
6結語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公元前399年,蘇格拉底最後被雅典法庭以侮辱雅典神和腐蝕雅典青年思想之罪名判處死刑。儘管蘇格拉底曾獲得逃亡的機會,但他仍選擇飲下毒堇汁而死。【摘自360百科】
公元前212年,面對愚蠢的闖入私宅的羅馬士兵,阿基米德仍然在埋頭驗算自己的幾何問題,並大聲斥責‘不要弄壞了我的圖’,最終被殘暴計程車兵用短劍刺死。
電影《泰坦尼克號》中,Jack與Rose的生死對白是,Jack感到自己不久於世,他鼓勵凍得發抖的Rose:“你會活下去,生很多小孩,然後看著他們長大成人,你會長命百歲、壽終正寢。”
白巖松,曾經說過“中國沒有真正的死亡教育”。
當面對生死,人們心態各異,怎樣才能坦然。怎樣才能讓將逝者不那麼痛苦?讓陰陽兩隔的親人繼續生活下去?讓孩子們心裡沒有影響?這個紀錄片似乎給了我們一些答案。
現代人如果事先對自己的一生有一個交代,絕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人生若真的有一個末日提醒,才能讓我們更加珍惜生命,活出自我,儘量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