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親身經歷,講身邊的事情。(4)我出生在吉林省九臺縣,我家住在縣城裡面。
抗日戰爭以後,我爸到滄州市裡當了官兒。身邊有了年輕的女秘書,這個女人姓董,有文化,思想也要求進步。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時間長了,我爸爸和董秘書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我爸40來歲了,董秘書不到20歲。
1949年我哥出生以後,我爸爸經常夜不歸宿。我爸和我媽在一起就吵架,董秘書人長得漂亮,對我爸體貼入微。
後來為了所謂的愛情,我爸決定帶著董秘書私奔。偷偷的跑到了東北,到了吉林省九臺縣,投奔我爸爸的叔叔。
我二爺在九臺縣火車站上班,兩個兒子也在鐵路上班,大女兒已經結婚了。
我二爺以前闖關東來到東北,對我爸爸的事情並不瞭解。看到我爸兩口子前來投奔,就幫助我爸爸找房子安了家。
我二爺的大女兒,我管她叫大姑。我大姑已經結婚了,大姑父年輕時在藥店做學徒,他在九臺縣藥材公司上班。
我大姑父跟我爸接觸以後,認為我爸和董秘書兩個人的關係不太正常。我二爺大兒子在火車站搬道岔,跟我爸挺好。
我大叔也認為我爸和董秘書的關係不正常,我二爺就給關內我爺爺家去了一封信,說了我爸爸到九臺縣那裡的情況。
我媽媽在關內河北滄州鹽山縣,幾個月以來,找不到我爸爸的訊息,正在著急。
我爸脫離了工作崗位,沒有投敵變節,也沒有貪汙公款。他的單位和上級領導也沒有找他,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我媽媽知道我爸帶著別的女人私奔了,又生氣又著急。到我爺爺和我大爺家去找,他們也都不知道我爸的準確訊息。
我爺爺接到東北我二爺的來信,知道我爸去了吉林省九臺縣,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媽。我媽跟著我舅舅找過來了。
我舅舅陪著我媽,帶著我哥哥到了九臺。由於我爸沒有錢,董秘書對我爸也厭倦了,我二爺幫助董秘書找到了工作。
董秘書離開了我爸爸,後來在九臺結婚了,我十多歲以後見過這個人,她住在小南河南岸。
我二爺家的大叔,在工作中出了事故,搬道岔的時候被火車撞死了。我二爺一家人從九臺搬走了,搬到了吉林市去住。
我二爺在九臺西道口靠近鐵路的地方有一片菜地,這塊菜地給了我爸爸。我爸用這塊菜地參加農業社,在生產隊當會計。
我爸爸很消沉,我二爺一家人和我大姑夫他們,對我爸爸也瞧不起。我小的時候不知道有這門親戚,長大以後才知道的。
我爸在生產隊當會計,我家的戶口是農業菜的戶口,我家的鄰居們都是城市戶口。
1953年春節過後不久,我就出生了。新中國初期的九臺縣,成立了好多工廠,好多工廠都在招工人,很多機關招聘職員。
我爸爸讀了四年私塾,在那時候也算是個文化人。我鄰居一個叫二姑的老太太,名字叫李玉臣,簽名的時候寫了李玉巨。
二姑因為不識字,臣和巨不分,她說在那時候,有小學的文化都能夠當官兒。我爸自己天天喝點兒悶酒,整天的不高興。
我家東屋張大叔兩口子老家也是河北省的人,我媽和張大嬸處的挺好。張大叔也愛喝酒,經常到我家陪著我爸喝點小酒。
我爸是個交朋好友的人,跟別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回到家裡就和我媽板著臉生氣。
我爸和左鄰右舍的人關係處得也很好,和菜隊兒裡的社員們處的關係也很好。我爸有文化,經常幫助別人寫寫算算。
我爸爸在菜隊兒裡上班兒,在生產隊裡當會計,一個月掙30元錢。我爸上班的生產隊叫前進三隊歸前進大隊領導。
前進三隊就在西道口旁邊,離我家也就有500米遠。這個前進大隊圍著九臺鎮的一圈兒,10個生產隊都是種植蔬菜。
一二隊在東北面,三四隊在西北面。五六隊兒在鐵道南西面,七八九十隊在小南河的南邊,生產隊的人都吃供應量。
生產隊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河北,山東的人。很多人都屬於闖關東過來的,大多數都不識字。
東北和關內比起來,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九臺縣的農村是三山一水六分田,東北的黑土地,年年糧食都是大豐收。
有一句順口溜形容那時的情況,“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在東北,老百姓能吃飽飯,很多人來這裡謀生。
在當時,九臺縣裡面成立了很多工廠。工廠大量的招聘工人,有文化的人更好找工作,可是我爸卻去了菜隊上班。
菜隊的人雖然是供應量,卻屬於農業戶口。在那個年代,城鄉差別還是很大,菜隊戶口影響了我兄弟姐妹的一生。
我出生了以後,我爸爸很喜歡我。我哥比我大四歲,他天天被我爸打罵,我沒有捱過打。
我出生的時候,我家裡生活很困難的。我媽帶著我哥從關內過來不久,生活也不習慣,冬天東北的天氣非常冷了。
我家住的房子是磚瓦房,這一棟房子四個門住了八個人家。左鄰右舍都是上班的人,別人家都是城市的戶口本兒。
我家住的地方距離小南河不遠,大約有五十多米。小南河的南面就是小南山,小南河裡能抓魚,小南山裡能打鳥。
那時候的人們就吃小南河的水,河裡的水很多,也很乾淨。秋天的時候,我媽到小南山去摟樹葉子留著冬天燒炕。
我是我媽七個月出生的,出生的時候長得非常小,我爸的一隻鞋就能當我的搖籃。
1953年的春節,東北天氣非常的冷。我家沒有錢買煤,屋子裡面也沒有生火爐子,我應該在農曆的4月份出生。
可是我在正月就出生了,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媽沒有奶水,餓的我天天又哭又叫,左鄰右舍的人家也不得安寧。
東屋我張大嬸在春節前剛剛生了個女孩兒,張大嬸經常給我餵奶。我出生半年以後,張大嬸的三女兒也出生了。
那時候每家都生很多孩子,我有三個妹妹,一個哥哥。大妹妹比我小三歲,二妹妹比我小七歲,小妹比我小十歲。
我喝著鄰居嬸子大娘們的奶水,吃著我媽做的麵糊糊,我一點一點的長大了。
小時候我能記住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我姥姥從關內來我家了,我大妹妹出生的那一年,我姥姥來幫助我媽帶孩子。
秋天我三歲半了,我記得有一次我姥姥帶著我,沿著鐵路往西走。在一家玉米地裡面,偷著割了人家的玉米杆。
把玉米杆兒當做甜杆吃,我感覺到非常的甜。這件事情到現在我還有印象,我第一次見到我姥姥也是最後的一次。
我姥姥再也沒有來過,我長大回老家的時候,我姥姥也去世了。沒有見過我姥爺,也沒有見過爺爺奶奶這些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