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納說"單身的就維持單身,想結婚的就去結婚,反正到最後他們都會後悔"。
這句話似乎道盡了很多人步入圍城後的無奈,以及人民總是習慣否定自己的過去。看似睿智,其實只是折射了西方人的生活觀,而中國人注重傳統 倫理,家庭是一個人無法 割捨的精神家園,是社會上摸爬滾打跌倒後的動力源泉。擁有完整的家庭,才不虛度,有了自己的至親骨血,才不枉人世一遭。
為了人生的圓滿,婚姻成了一些人畢生的追求,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當下,娶個配不上自己的殘智障女人,仍然有人趨之受虞,不顧周圍人的暗笑,拿出一片赤誠賭上了自己的人生。只是為了自己能象逝去的祖先一樣,骨子裡的血液能在後代的身體裡繼續流淌著,而不是幾十年後,身體膚髮消聲匿跡,化做塵土,撇清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絡。
這也是當下只要是個母的,只要是個受胎的蛋,就能吸引一大波男人的目光 。
本文的男主阿堅,就曾經被女人 拒絕多次後,審時度勢不得已而選擇了以前看不上的殘疾人,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沉溺於平凡人的幸福中。
觀阿堅的外表,看上去絕對是一個吸引女孩注意力的帥氣、陽光男人,臉型、五官挑不出 任何 錯,身材也並非矮矬之類。只是如果與他的眼神對視,就會發現他的眼神略顯呆痴,並非 那種眼觀四路的靈動、慧黠,而且更為要命的是,他言語木訥,老實膽小。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主動與人說過話,就算有人問他,也是問一句答一句,鄰人謂之擠牙膏似的,你不逼迫他,那句話難以出口。
阿堅的母親倒是很滿意這個一眼難以看出缺陷的兒子,覺得沒讀多少書的他又是泥水匠又會安裝家庭電路,頭腦靈活,肯定有出息,這個兒子是她老來的依靠。只是村中有個促狹的大人曾經開玩笑,以自己的威嚴強迫阿堅跪在地上,並告知他不準動,動了會引來更大的懲罰。膽小的他嚇得既不敢向家人救助,大聲哭鬧,也不敢開口與大人對抗,愣是大人離去後仍然老實地跪在那裡久久都 不敢移步。從那以後,老實仔阿堅的名聲在暗地裡流傳。
十幾歲綴學後的他,與其兄長一同外出 學泥水匠,哥哥樣樣都 會且精,而他就象個不開竅的榆木圪瘩,除了砌磚、抹灰的粗活,細緻點的事無論其兄長如何耳提面命,一樣不得要領。
如此只會其皮毛的手藝,與他對所有人只會俯首貼臣的實誠,讓他在生活中成了被 人愚弄的物件,婚事也一度成為老大難。
少年時的他,倒是以自己的外表在工地上吸引了一個小姑娘的注意力,甚至聽一同外出的男人說女孩 甚至願意捨身相隨,只需要阿堅點頭認可。然而他卻以哥哥還未娶且家中無房而拒絕了女孩的痴心。也不知是否父母告誡過,只有哥哥先娶了親他才有娶親的資格。
此後他的婚戀之路就一路沉寂,沒有與任何 女孩 擦 出過火花。
三十大關迫在眉睫,相親路上也與本地女孩見過不少面,都是一面之緣就被 否定。臉蛋長得俊,笨嘴拙舌不會花言巧語也是徒然,再沒有女孩因他的顏而再中他的招。
好在七零後機會多,本地女孩缺少還有貴州山區女孩。那些貧窮落後地區還是有很多女孩會羨慕這個魚米之鄉的白米飯,千里迢迢奔赴一個陌生的所在,在一個熟識家鄉女子的介紹下,與一個從未謀面的男子相中後便安於命運的撮合,完成從少女到少婦的過渡,從此守著這個男人,終老於此。
這種半哄半販的婚介,也不是沒風險,一般男人家庭比女方家庭富足一點,女子從此便安於現狀,很少有生出悔意而悄然離去的。如果男方家裡太窮或男子有隱形的缺陷,也會為日後的婚姻埋下隱患,造成人財兩空的遺憾。
阿堅的家庭並不富庶,然而為了兒子的婚事,母親還是舉債而為,為阿堅解除了金錢上的後顧之憂,娶進了一個二十歲的貴州女孩。
原本以為從此瓜瓞綿延,阿堅不久後能象其他 男子順理成章地升級做父親,享受著平常男人熱衷和盼望的“老婆孩子熱坑頭”。
然而不知是女子發現阿堅的木訥背後,隱藏著難以言說的愚鈍,還是該女子比一般女孩 稍有主見,還沒到三個月的時間,她便選擇了逃離。阿堅成為少數被 外地女孩拋棄的男人。他 在當地成為村民暗中譏笑的物件,人們再次想起他兒時愚痴的模樣,認定他這輩子會孑然一身。
此時阿堅的母親,那個對兒子心存厚望的女人,暗中為兒子婚事著急的同時,卻也在尋求媒人的引介,希望透過媒人那洞穿世間俗情的眼,能為兒子尋求一門對等的婚姻。
媒人手中掌握眾多未婚、離婚男男女女的資訊,想要匹配當然並非難事,只是男多女少介紹物件也分親疏、講交情。阿堅母親為了與媒婆套近乎,小恩小惠沒斷過,而且每年家裡的農具機械都 在媒婆家裡所開的店裡購買,且同樣老實巴交的她從不討價還價。
如此幾年的老交情,讓媒婆確實為阿堅的婚事盡心盡力。只是介紹過無數正常的女子相親,都 沒有哪個女人與阿堅有第二次交往的意望,就連一個年近四十的二婚女人,也對他挑三揀四。
然而受人之惠如此之久,沒有一點回報總是難卻情面。在徵得阿堅母子的同意後,媒婆安排阿堅與一個啞巴女人的相親。和女人相親從無迴應的阿堅,這次卻得到了女人的垂青,同樣離過婚的啞女,雖口不能言,卻在相見一次後,總是朝著阿堅家的方向眺望,眼神中帶著一絲嬌羞與期待。這番出自媒人口中的轉述,無異於讓他那顆飽經女性鄙視的心,得到了一點安慰,雖然這安慰的物件他還不能完全接受。
周圍人對於他即將娶一個啞女的事實帶著一種好戲即將開場的心理,也有人擔擾地說,一個正常人娶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一輩子都 無法溝通,終日三緘其口,其實也是在遭罪。
阿堅當然也不是沒想過與啞女生活在一起的尷尬,然而他覺得那些勸阻他放棄這門婚事的人,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三十四、五歲的他,想想這十多年的婚戀風波,除了年少時那個還沒歷經人生艱險的年幼少女給予過他愛的感覺,只有這個啞女對他青眼相加,如果自己還因為對方的生理缺陷而搖擺不定,只能成就另一個單身漢而自己此生可能就此止步了。
不同於娶貴州妻子,這次的婚禮破天荒舉辦了幾桌酒席,這是阿堅的母親執意於此,想讓喜慶的形式沖掉他以前那段 婚姻 帶來的晦氣吧!
現在的阿堅,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都 已上學了,以前還隱隱擔擾會有遺傳,現在完成放心了,男孩頑劣,成績並不好,女兒讀小學卻總是考第一,這讓阿堅無比欣喜。老實人卻生出一個聰明的女兒,村裡人都 說“歪竹長出 了直筍”。
阿堅的婚姻生活中,因為不能做深入交流,當然無法完全懂得彼此的心思,難免會吵鬧不休,然而每次打工回家,看到到一對活潑的兒女,他所有的怨恨和情緒都 煙消雲散,被 一種深深的滿足代替,他慶幸自己當初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那次機會,他孤單的人生會是怎樣一種淒涼景象。人生幾十年彈指一揮間,青春一錯過就永遠不回頭,有些機會你不抓住,就如同指縫間不經意洩漏的沙,空空如也。
看看周圍一些依然單身的男子,有些錯過了年齡,雖然手頭存著幾十萬元錢,卻形單影隻地守著空空的房子裡,節假日除了賭錢和睡大覺,似乎再也沒有什麼 能激起生活的熱情和興趣。現在父母健在的,還有依傍,父母走了,說話連個回聲都 沒有,就算存再多的錢,有何價值?沒有可繼承的後人,對這個世界也了無牽掛。
還有個六十多歲的單身漢,年輕些時,所賺的錢都 花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女人身上,隔三岔五總有些陌生女人傍晚時找上門來,清晨離去,等價交換後,囊括了單身漢的積蓄而去。現在老了,似乎對生理方面的刺激也失去了強烈的興趣。倒是平時看著小小的幼兒,眼神露出無限的柔情,一種的天然慈愛,無處寄託,只能在別人孩子身上不加掩飾地釋放一番,恍惚間便變成了那個撫慰的慈父。
娶親者和單身漢的區別不止於表面形式,他們的內心也是充盈的,對於他們 來說,再也沒有了焦慮和徘徊,他們的幸福觸手可及。
此生有了愛的寄託,就如同流落在外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園
一個沒有家園的靈魂,他始終沒有目標和方向,他如同在漆黑一團的夜裡,始終在尋覓屬於自己的那盞燈。平凡的人,註定沒有遠大理想和抱負,也沒有強大的信念支撐他孤零零面對餘生,一個屬於普通人的幸福,會是他困惑人生的最大安慰。
責任和義務,讓他們盡最大可能發揮著自己的社會價值。
孤家寡人是沒有奮鬥動力的,反正 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又何必在乎明天的早餐。人都 是逼迫著向上走的,當身後有依賴他生存的人時,他的潛能會無限釋放,家人會成就 一個更強大的男人,男人也會全心服務於家人,攜手同行間,周邊風景更美好。有了家,有了孩子,人生才圓滿。
結語:生命是一趟毫無目的的旅程,一個匆匆過客,在天地間本沒有太多的意義。在如蟻螻般忙碌的紛繁人世裡,很多人只有找到自己的目標,生命就賦於了不一樣的價值,沉寂而無趣的生活才會被 打破,人生才會變得可期待。
人生是一條寂寞的路,必須找到打發寂寞的方式來消磨旅途。而結婚生子,剛好填補了所有的空缺,讓人生忙碌而又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