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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只需出現一次,便足以綿延一生

我不敢說我的青春從未存在過,卻也無法確定她是否曾的的確確地降臨過。

“存在”這一概念來得鮮活而熱烈,可是否大多數女孩都過著像我一樣的生活,沒有籃球場上少年的清澈目光,沒有與朋友玩鬧而徹夜不歸的恣意張揚。我們的青春,也許總是被無數個執筆的夜晚所標記,被簡單平靜的友情點綴,而後也將在這無限綿延的時光裡逐漸褪色。

這是青春嗎?

也許,她該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個我們尚且無法定義的名詞。

1

如果很多年前的那個中午,我沒有晚到了1個小時,又或者我早早寫完了那道我把左右手轉斷都做不出來的電磁感應題目,也許我不會遇到他。

作為一個地道的“假”理科生,從接觸物理這門學科起,我便深深地懷疑自己的物理細胞是否從未分裂過。為了能讓我還算看過眼的成績不再被物理這個後媽“虐待”得無顏面見列祖列宗,老媽多方打聽,幫我聯絡到了當年曾教導她的那位叱吒風雲,桃李滿天下的物理老師,並給我報名參加補習。

那年夏天很熱,連相遇都來的突然。

補習老師是一個和善幽默的小老頭,我所在補習班裡總共有兩個姑娘,那個姑娘顯然比我聰明許多,她總是能早早地完成任務,在補課時間結束的第一時間歡快地與老師告別。而我那天中午毫無意外地被老師留了下來。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解出題目的時候,我遇到了課程排在下一個時間的他。

2

我得承認,他有著我對少年的所有幻想。

他的個子高高的,身材勻稱。那時他的頭髮剛剛長至眉間,被髮帶撐起了好看的弧度。眼睛不大,卻含著笑看著我。

“嘿,那個,我沒帶筆,能不能借你一根啊?”

“啊?”

顯然,房間裡只有我,他,還有一旁的老師。

“哦,好的好的。”

“你又不帶筆?就沒打算寫題是吧?”老師帶著笑罵他。

“哎呀老師,我這麼乖才不會呢,你快看,我作業寫的可好了,你快來給我看看這個題······”

自那時我便知道,他有著一個與我完全不同的青春。

我暗自猜想,他也許會是那種兄弟一起逃課去玩遊戲,會在日落前的籃球場揮汗淋漓,會大膽地追求喜歡的漂亮女孩的男孩,那是一種與我的生活背道而馳的軌跡。

也許那時的他是平凡的,但在我的眼中足夠耀眼。

3

那段時間裡,連煩人的物理也變得可以忍受。

時間恍然而過,彼時已是秋天。

在樹葉剛剛想起褪去綠色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在下課間隙轉過身,看向了他。“同學,你能不能把你名字寫給我啊?”

“啥?這麼久了你咋連我名字都不知道啊?”

“不是不是,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是哪幾個字,能不能寫給我一下?”

他突然看著我,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是不是叫唐達西啊?”他一邊拿起筆一邊問我。

“啊,對。”

“給吧,西西,我寫好了。”他遞給我一張紙,臉上滿是戲謔的表情。

我都來不及看紙上的字,便拿著他遞來的紙匆匆轉過身去。幸好,他不知道我握著筆的手裡全是緊張的汗水。

4

許多年以後,那張曾經被我視若珍寶,壓在了書桌下的寫著他的名字的字條早已被媽媽在打掃房間時弄丟了,而他的痕跡,因為紙條的丟失,在我的人生裡又一次淡化了。

最後一次見到他的那節課,他帶著一副墨鏡。

“呦,今天還裝洋氣呢?在室內還帶著一副墨鏡。”

“才不是呢老師,我要考飛行員,要體檢,我把近視眼手術做了。”

我沒有說話。

那天的課間,我抬頭的一瞬間,看見他拿著手機正在拍我。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快刪掉!不要拍我醜照啊!”我馬上跳起來追了過去。

“西西別那麼小氣嘛,讓哥拍一張沒事的。”

我正欲再說,老師進來了。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可心跳卻像一隻停不下來的兔子。

剛剛下課,他早早跑出教室去老師家的院子裡騎山地車,我揹著書包追了出去。“你別想偷拍了我的醜照就溜,快給我刪掉!”我擋住了他的去路。

“別別別,我給你說我拍得可一點都不醜!快回家吧我溜了啊。”

夏末初秋的空氣裡常常氤氳著獨特的味道,像是一杯剛做好的冰奶茶。雋永中包裹著消融,熱烈中暗含著淡去。半黃半綠的銀杏葉高高得立在他的身後,被暖風吹得悄悄落下。我撥開被風吹起的長髮,透過墨鏡,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裡有著忽如其來的心動。

噗通,噗通。

那是我最後一次遇見他。

5

他的到來像是一陣風,吹落了掩蓋心跳的黃昏,出賣了那年夏末的心動。

署名為他的名字的電話號碼依舊在我的聯絡人列表裡沉默地呼吸,我從未耿耿於懷,卻也不曾停止回憶。

關於這段回憶,像是我平凡的回憶裡的星星,晝夜難見,卻一直相伴。我把他歸於舊時光,埋在回憶深處,提醒我與時光說再見。

後來的後來,我與大學同班的男生在了一起,見過了彼此的父母,定下了婚事。我開始質疑,是否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們的世界裡愛情不再成為一件需要被刻意注意的事情。感情,在合適,背景,經濟的剝削中褪去了皮囊,只留下了對於生活的妥協與尊重。

我的手機鈴聲似乎很久很久都不曾響起了,鈴聲陌生而又熟悉,得像是從數年前傳來的號召。

手機螢幕上,出現了那曾壓在我桌下多年的名字。

我接通了電話。

“額,你好。”

我沉默著。

“對不起,那個,我好像打錯了。”

“嗯,沒關係。”

“那,那我就掛了吧。”

“好的,再見。”

他不知道我一直存有他的電話,我也不知道他仍保留有我的聯絡方式。

掛掉電話後,我看著手機長久得沉默著。

我的未婚夫走了進來,笑著問我。

我笑著懟他:“怎麼?追到手了就放心啦?”

手機黑屏的前一秒,新收到的訊息一閃而過。

“照片我會刪掉,願你餘生幸福。”

6

剛剛18歲的表妹一臉苦惱得跑來問我。

“姐,我跟你說個事唄,你知道我剛剛交的那個男朋友吧,他現在對我挺好的,但是我今天才從別人那兒聽說他高中的時候真的是個渣男,女朋友一大堆,而且,而且······”

“而且怎麼了?你說唄。”

“而且,他的生活作風有些問題,而且還是在高中的時候,我心裡就很不舒服。”

“那你想怎麼辦,分手嗎?”

“我真的挺接受不了的,但是他對我很好,也跟我承認了,還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我就,真的很糾結。而且我問了下我的朋友們,她們說這是我想的太美好了,等長大了就不會還糾結這些。”

“那你覺得如果不分手,你能確定不再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嗎?”

“我······但是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現在年齡還比較小才會這麼想啊我到底該不該在意這件事情啊?”

我笑著看著他,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一個比當年的我更加勇敢的自己。

”如果當下你十分在意,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她有些出乎意料地看著我。

“啊?可我感覺以後成熟了就不會在乎這些了我是不是······”

“可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

“你才18歲,當下你有著絕對的選擇的權利。”

我想起了多年前墨鏡後的雙眼。

遺憾告訴我,也許許多年以後,回憶裡的他會逐漸綿延為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是在當下,請絕對的成全自己。

7

我的的青春,更像是《最好的我們》裡的耿耿餘淮,沒有轟轟烈烈的情感,但有著足以彌補遺憾的友情,還有與那個男孩的故事。

我們心照不宣地度過了那段時光,然後用一生的時間在人海里彼此牽掛,而後相忘於江湖。

10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不是我看不上別人,就是別人看不上我,到底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