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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 再見

富家公子範柳原,想勾搭剛離婚的白家小姐白流蘇。倆人約好到共同心儀的第三地去玩兒男女之間的遊戲,這就到了很香豔的一個國際大都市——香港。

這一對各懷心事的男女,到了香港就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心機、慾望、情感大戲。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描寫的相當出彩。其中有一幕,給我的印象很深——

“深夜裡,她已經上床多時,只是翻來覆去。好容易朦朧了一會兒,床頭的電話鈴突然朗朗響了起來。她一聽,確是柳原的聲音,道:我愛你。就結束通話了。流蘇心跳得撲通撲通,握住了耳機,發了一會愣。方才輕輕的把它放回原處,誰知才擱上去,又是鈴聲大作。她再度拿起聽筒,柳原在那邊問道:我忘了問你一聲,你愛我麼?她低聲道:你早該知道了。我為什麼上香港來?柳原嘆道:我早知道了,可是明擺著的事實我就是不肯相信。流蘇,你不愛我。流蘇道:怎見得我不?柳原不語,良久方道:詩經上有一首詩我念給你聽——生死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的中文根本不行,可不知道解釋得對不對。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流蘇沉思了半晌,不由得惱了起來:你乾脆說不結婚不就完了!還繞著大彎子!什麼做不了主,連我這樣守舊的人家,也還說‘初嫁從親,再嫁從身’哩,你這樣無拘無束的人你自己不能做主,誰替你做主?柳原冷冷道:你不愛我,你有什麼辦法,你做得了主嗎?我不至於那麼糊塗,犯不著花錢娶一個對我毫無感情的人來管束我。對於你,那也不公平,噢,也許你不在乎。根本你就以為婚姻就是長期的賣淫……”

無論是讀原著還是看改編的影視劇,看到這一段人們都會發笑,在心裡鄙視範柳原闊渣男的嘴臉。又想睡人家,又不想結婚。然後就編了一套“生死契闊”的說辭出來為自己開脫。從古到今,猴子都能進化成人,花花公子們的說辭和套路,咋就一點兒也不進化呢?

且慢,活到了一定的年齡,經過了一定的世事,再回過頭來看範柳原的說辭,其實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譬如:拋開具體的故事情節,範柳原說的“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這句話,哪兒錯了?

話自然是沒錯,是範柳原用錯了地方。

2天之前我在街上碰到一個熟人,匆匆寒暄幾句,各自忙活去了。分手之後他突然在街對面回頭喊我,說元旦我們一起聚聚,去涮火鍋哦!我說好的。然後又一次互道再見。元旦的時候,我們參加的是他的葬禮。火鍋還在,卻不能與他共涮……

在他的葬禮上,我想起了範柳原的話。生死契闊,我們確實做不了主。上帝不講邏輯,不講交規,不講法律,不講情面,不講道義……他很任性。所以,有些事情要做就趁早,千萬不要期望將來;與人分手的時候,最好不說再見,因為我們不知道能否再見,能否如願……

天氣預報,半個世紀以來最冷的冬天來了。今年的冬天確實很嚴厲,可是有很多人不會特別感到寒冷。他們有暖氣,有貂皮,有一切的保暖裝置,來確保他們不受嚴寒的批判和懲罰。但是,這並不等於今年的冬天不冷,只是他們不冷而已。

2021年1月1日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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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親媽仇恨、爸爸不要,我是不是早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