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越來越多的父母開始擔心自己早到了結婚年齡卻仍然不婚不嫁的子女時,當越來越多的“大齡剩女”、“大齡剩男”出現在人們身邊時,人們習慣性地以為,這些或光棍一條,或待字閨中的男女,不是挑花了眼,就是擇偶條件太高,或者被渣男渣女傷的一時半會不思婚姻,因此成為父母愁腸百結的剩男剩女。實際情況可能並非如此,做父母的要有一個心理準備,因為你的不婚不嫁的子女,可能已經選擇了她/他的婚姻態度——不婚。
國外選擇不婚的人較多,有些甚至成立了不婚人群的互助組織,那麼,國內不婚的人多嗎?囿於傳統觀念和社會認知的束縛,國內,哪怕是北上廣深這些反傳統接受程度相對高的一線城市,公開表示自己不婚的人,也是極少數的。人們對於“大齡剩女、剩男”尚且抱有鄙夷或同情的心態,若是一個人公開表示自己是不婚之人,那得招來多少閒言碎言?既如此,幹嘛要說?我行我素就好。
公開承認或是隱性存在,不婚已經是既成事實,不管以什麼藉口存在,不管你接受還是不接受,這個人群就在身邊。人們總喜歡以己度人,習慣用習以為然的方式去思考,可是,不婚的這些男女,真的就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是因為過於挑剔,或是要求太高才不得已成為“剩男剩女”嗎?這些因素有,但僅僅是冰山一角。因“廣交朋友”這個江湖習氣緣故,筆者身邊一大把頂著“大齡剩女、剩男”名頭,實則為不婚一族的男女朋友,從兩個特別特立獨行的人身上,大家或許能管窺一斑。
安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金領,在一家上市科技型企業任職CFO,拿著高薪,還享受股權,雖然實際年齡不詳,但她從來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大齡剩女”。有回在銀湖燒烤,安怡說起自己的戀愛經歷,聽完嚇一跳,這妞兒運氣真夠背,一共談了兩次戀愛,兩次遇到的都是渣男。一次被渣男騙到墮胎,結果發現那傢伙有老婆孩子;另一個更糟糕,與安怡談了兩年戀愛,不動聲色地把安怡在羅湖的那套全款房給轉移了,這個官司打了兩年多,差點賠上一套房。那以後,安怡鳴金收兵,拒絕與任何人戀愛,不過,安怡並不排斥與異性交往。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安怡那天略帶酒意說:“不用操心男人是愛你還是愛你的錢,也不必擔心枕邊人跟別的女人上床,我只對自己好,對父母好,如果哪天我想要一個孩子,領養或是自己生,根本不是問題啊……這多好。”安怡用一個玩味的眼神結束那天的“自白”。是的,是的,安怡說得沒錯,繁衍是生物特性,婚姻只是社會發展的附屬產物。婚姻並不是繁衍後代的前提條件,也就是說,沒有婚姻人類也有繁衍後代的權益。
angel的本名裡有一個“青”字,我平時叫她“小青”,不習慣用外國名字稱呼中國人。青是當老闆的,自己有一個服裝公司,華強北有門面,布吉有工廠,還有自己的品牌,她自己既是老闆,也充當設計師一角。與安怡不同的是,這個北京大妞兒從未談過一次正經百八的戀愛,是純粹的戀愛小白,就這麼一個戀愛小白,卻極其撓心撓肺的自稱一眼能看透男人。諸君是不是覺得,青是閱人無數積累的經驗?
不全是。閱人無數有可能,但她自詡一眼能看透男人的“本領”,其實來自於她的家庭——她離異的父母,還有據說從早上爭吵到半夜的哥嫂現實寫照。父母在她14歲時離婚,她和大她兩歲的哥哥隨母親單過,青說,她好像從那時候就開始對婚姻有本能的懼怕,因為她爸爸經常家暴,她媽媽、她本人包括哥哥,都是被家暴的物件。後來,她哥從部隊復員,也就是剛到法定婚齡,她媽媽就張羅著哥哥結婚了,那以後家裡就沒有安生過,哥嫂兩個人都是那種“有理橫行天下,無理強爭三分”的主兒,家裡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鬧,只要回家,青一準能趕上哥嫂彼此呼應的“對唱”。還好,只是爭吵,沒有拳腳相向動手互毆。
這樣的日子熬到小侄子降生,她哥第一次“偷人”被嫂子發現,哥嫂因此離婚戛然而止。那會兒青也讀完大學,終於有了藉口搬出去。就這樣,青孑然一身闖蕩深圳,創業經歷就不說了,總之是,恐婚心理導致她本能地排斥與任何異性戀愛,而且為了證明自己死心塌地不婚的態度,打消瘋狂追求她的那些男人念頭,她三十五歲生日時,與所有前來給她慶生的男女好友高調宣告——此生不婚。她那段話現在回味,仍然別有味道,青說:結婚也管不住自己隨時流竄的荷爾蒙,那些賭咒發誓的承諾跟用過的衛生巾一樣噁心,那還不如不結婚,不結婚,至少不用承受對誰忠誠不忠誠的煩惱,我可不想跟自己過不去。
存在即合理,事出必有因。在面對“大齡剩女、剩男”這個人群時,即便是身邊的友人,或者子女,人們如果還是以固有的觀念去看待他們/她們,可能真的會“差之毫釐謬之千里”。這個人群的素質相對高,對未來生活有自己獨到的認識和態度,所以人們不要想當然地去解讀她們/他們,而應該試著去尊重理解這個人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