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遇見了她,那是個寧靜的夏夜,夜風吹散一天的暑氣,皎潔的月色消音了一天的喧囂。那夜是滿月,月朗朗的,照得人心靜如水。月下的她,雙眸明亮,表情安詳,身形穩健,這一切都意謂著我的生命中,結伴了一個內心寧靜的女人。後來她成了我的妻子,她那寧靜的“月光”一直照在我的心間。
我們結婚後,和和睦睦,互敬互愛,但也有爭爭吵吵之時。我這個人很執著,一爭吵就幾天放不下,但她只要睡上一覺兒,醒來就把一切的不快都拋到了腦後,忘得就像沒發生一樣。正所謂“小倆口吵架不記仇,床頭吵架床尾和”。她真正做到了不記仇,而我就像個小女人,還常常記仇。望著她沒事人似的,我的心也漸漸靜下來了。
她不但健忘夫妻間的不快,甚至健忘黑旅店的恐懼。我倆婚後回農村老家,中途住店,由於沒經驗,被黑中介引到了黑旅店,儘管為了價錢差點兒動了刀子,但一住下,妻子頭剛粘枕頭就打起了鼾聲,睡著了,我卻打了一宿兒的更。第二天離開旅店時,我如臨大敵,她卻跟店老闆開起了玩笑兒,好像昨天住的是朋友的五星酒店。看著她沒事人似的,我的心也慢慢的靜下來了。
婆婆去逝,喪葬費幾個兒子均攤,兩個嫂嫂為了喪葬費,鬧了意見,誰也不想往出拿錢。我此時也十分生氣,心怪哥哥們怎麼就當不起個家。她見此情形,主動承擔了大部分喪葬費,為此,哥哥嫂子們都十分欽佩,一家人又重歸和氣。曾有人問她:“都是兒子,你家為什麼出錢比別人家的多?”“公婆一生不易。”她說,“婆婆死前再三叮囑過,死後希望兄弟妯娌不要鬧生分了,我不能讓婆婆死不瞑目。”看著她平靜地解決了一家人的矛盾,我的心才漸漸靜了下來。
新買的車被小區裡的鄰居刮掉了一大塊漆,我倆都心疼得不了。最可氣的是鄰居刮車後既不吭聲,也不道歉。我打電話要找交警與保險公司,交警會對鄰居扣分罰款,車要進4s店修,費用至少也需四千元。妻子說,“一個小區住,低頭不見抬頭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最終選擇了一家小修車店補了漆。看著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的氣也逐漸消了。
人生不能沒有“陽光”,否則你的內心會陰冷抑鬱。人生更不能沒有“月光”,否則你的內心會煩擾焦躁。我突然想起費翔的歌《寧靜的夜晚》“請你走近我的身旁/在淡淡的月光下/讓我靠著你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