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孫,為什麼會叫南孫?
因為家裡的長輩盼望有個男孫,準確地說,是家裡的老祖母一直等待男孫的出世。
南孫的父親結過兩次婚,第一次沒有孩子,第二次生下女嬰,祖母得到訊息,照樣叫了牌搭子來搓麻將,一連七天,都有藉口,直至南孫母女出院,沒去探望過她們。
南孫的父親是紈絝子弟,靠家裡生活。吃穿用度,包括南孫的學費,都是要向祖母伸手,所以,祖母在家裡最大。
從出生起,祖母對蔣南孫定下的基調就沒有變過。雖然南孫功課不錯,但是祖母對此充滿怨氣。讀書自然得讓祖母拿學費,她滿懷牢騷“還要讀下去!將來做宰相仍然跟別人姓便宜人家。”
蔣南孫實在委屈,只得在閨蜜朱鎖鎖那裡抱怨:
“祖母逼害我。每次交生活費給我,都唉聲嘆氣,大呼作孽,蔣氏絕後等。越來越怨,指著我這珠桑,罵的是我母親那顆槐。”
日子久了,南孫母女也有一套應付祖母的方法。南孫媽媽在外頭打牌,天天似上班,朝九晚五,自得其樂。南孫呢?她也學著她母親,聾了半邊耳朵,雖然是個急性子,卻從未頂撞過祖母。南孫懷疑自己從出生那日起就慘遭歧視,已成習慣。她甚至調侃自己“抗戰八年,大家還不是都活著。”
蔣南孫在祖母挑剔下的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著,若無必要,不去招惹她老人家便是。直到,南孫的父親又捅了大簍子,南孫和祖母的距離被迫拉近了。
蔣先生手上的房子無法脫手,前些年轉下來的全部投資,手頭上空空如也。還欠銀行一大筆,每個月利息都難還的上。蔣先生心急如焚,在浴室滑了一跤,昏迷不醒,三天後,死於腦溢血。(小說原著情節)
緊隨其後,蔣太太被她妹妹接到國外散心。蔣太太口頭上說著,就當旅行,去去就回。南孫要求母親不用回來了,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後來,母親真的如她所言,再結良緣,定居外國了。
彷彿是忽然之間,就只剩下南孫和祖母兩個人了。
看得出來,曾經那麼風光又刻薄的老太太害怕了。當她和南孫坐在一起時,臉頰上的肉微微抖動,老人怔怔地注視孫女,她對南孫從來沒有好感,廿年來肆意蔑視她,只不過因為她不是男孫,真沒想到有一日會同她相依為命,靠她菲薄的收入維持生活。這個孩子會不會乘機報復?
事實上,南孫為了保持祖母之前的高消費的飲食起居習慣,打幾份工,寧願累著自己,也絕不讓老人家感到一絲難受。
在南孫照顧奶奶多年之後,一次,偶然聽到奶奶和老姐妹的聊天:
“女兒有什麼不好,孫姐妹,我老老實實同你說,兒子女兒是一樣的,只要孝順你就行。”
南孫沒有料到有生之年,還能自祖母口中聽到這樣的公道話。
多年的付出,換回祖母的認可,南孫真的不容易,但是有老人家這句話,南孫覺得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