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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遠蘭

前天晚上,和母親電話相約,拉起了家常。母親說,快到臘月了啊!

聽到母親提到臘月,我立刻想起小時候,母親操持臘月裡的事。那時候,一進臘月,鄉下就變得悠閒了起來。但這時候的母親,卻變得更加忙碌了。她要為這個貧窮的家庭,準備一些最基本的吃的、穿的、用的、裝飾的、招待客人的、走親串友的等過年的東西。

小時候,父親一年到頭基本在外面,根本顧不上家裡,只靠母親一人勞累奔波。由於我們姊妹多,家中缺少勞動力,每年分到的口糧比別人家要少,經濟上更不富裕。可是母親要強,雖然家裡一貧如洗,但她總會想辦法,讓孩子們過個快樂的新年。

母親認為,新年就要有新的氣象。每個孩子,她都會盡力給他們穿一件新衣裳,或者納一雙新鞋子。有些年,母親實在沒錢給孩子們置新的衣帽,她便把家裡的舊衣服每個人縫一朵好看的花朵,依舊給孩子們一種整齊、乾淨、明亮的感覺。

母親常說,人啊,穿舊一點沒有關係,衣服定要洗乾淨,再繡一朵花就格外豔麗了。因為母親的手巧,因為衣服乾淨,所以新年我們孩子幾個都很開心。

黃元米果,是臘月裡每家每戶都要做的一件很重要的美食。黃元米果的做法程式比較多,先要把大米在涼水中浸泡一兩天,然後開始磨漿。那時磨漿,農村沒有鋼磨,用來做各種米果的米漿都要靠推石磨。母親起早貪黑,總是用她那雙靈活的手,伴著冰涼的水和米,一點一點的送進石磨裡,在磨道里轉著圈。隨著母親彎腰弓背,石磨一圈一圈地轉動著,米漿就從磨槽中緩緩地流出,像是流淌著一首童年歡樂的歌謠。

磨好的米漿,要在生火鍋裡煮,攪拌成團是很費力的事情,火在土灶裡燒得旺旺的,母親的小腳在灶臺前一上一下的趁力。母親在鍋里弄成了團,便把這些全部放到一個大的簸盤裡。我們姊妹幾個,也會學著母親的樣子做起米果來,但我們因為還年少,幫不了許多,母親總是累得腰痠腿疼。除了做黃元米果外,母親整個臘月沒有半點的空閒,沒有睡過一夜囫圇覺。炸丸子,切好臘肉和板鴨裝盤招待客人,為家裡的爺爺奶奶送些禮物,給遠方的外公外婆送去親手做的美味,都是她整個臘月裡要做的事情。她就是再忙、再累,也要讓家人都能穿上一件新點的衣服、吃上一頓像樣的年夜飯。

年二十九,是農村各家做丸子的日子,母親都會在全村人開始忙活之前把黃元米果和各種丸子做好,因為她想把這些做好的東西先給爺爺奶奶送過去嚐鮮。接近年關,母親便要蒸炸兩天的時間,不下十幾鍋,準備給遠方的親戚。年三十,是我家老少七八個人一起過年的日子。母親會讓我們把爺爺、奶奶叫到我家,因為父親的兄弟多,按照習慣,哪家兄弟最先做好年夜飯,便叫爺爺奶奶過來誰家吃。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過年讓爺爺奶奶吃一桌媽媽親手做的年夜飯,便是媽媽最大的幸福。吃年飯時,母親還不讓我們和爺爺、奶奶們一起吃飯。讓他們在堂屋裡吃飯,我們在灶屋裡吃。她怕我們和爺爺、奶奶爭嘴,或者怕我們小孩子們大吉的日子說錯話,惹得爺爺奶奶不高興,她總是希望爺爺奶奶能夠在我們家過一個快樂的新年!

就這樣,年復一年,母親在臘月裡總是不停地為我們老小忙碌著,奔波著。

現在,人們過年再也不用像母親這樣忙碌了,也不用為過年買東西而發愁了。可母親往年那忙於過年的情景,她忙碌的身影和步子,始終縈繞在我的記憶裡,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腦海中!

作者簡介:

郭遠蘭,中學教師,一個在心中種菊插柳的自在安然女子,於繁忙縫隙間執筆美好情懷。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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