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收到朋友梅的資訊:我買了一套內衣穿著很舒服,給你也買了一套,抽空給你拿過去。還沒等我來得及回覆,緊接一條是:我還買了一塊兒表感覺挺好看,你要喜歡也給你買一塊兒。
心裡湧動著的暖流足以抵禦冬夜的寒冷。
我們有相同的喜好,也有不同的,大都彼此熟知。
忘了我們上次聯絡是什麼時候了,大概兩三個月前。
十幾年的關係,早已過了友情如酒的濃烈期,現在的我們更像是溫熱的白開水,淡淡的卻更貼心治癒。
各自在自己的生活軌跡中行走,漸漸地彼此都有了一種默契:彼此斷聯的日子裡便肯定是風平浪靜無大波瀾。
因為我們都知道,無論悲喜,彼此肯定都是第一時間被需要的人;
也清楚,心裡會互相留一個位置,那是屬於友情裡的彼此惦念。
我把這份來自友情的被惦念的幸福悄悄在心底收藏。
與弟弟很少聯絡,他的訊息基本都是透過父母得知。
在我遇到生活裡的坎兒時,他也只有一句“什麼都別怕,有事兒打電話。”
前幾天突然打來電話問我要地址,說準備給我買件禮物寄來,突感意外,他說今年是我本命年,得戴紅色辟邪。
隔天收到快遞,開啟便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裡邊躺著一條紅色的手鍊,手鍊中間是一個可愛精緻的金色小牛頭。隨即戴上,正好合適。
在我印象中,弟弟始終是需要我們來為他考慮著想的,不知不覺間他已開始成長為了一個有心的男人。
親情大概就是如此,默默的,無言的,血濃於水的。
我把這份來自手足情的被惦念的幸福悄悄在心底收藏。
生日過後一段時間的一天,與兒子一起在路上邊走邊聊天,他詳細地給我描述一本筆記本的功能與精緻之處,以為他想要,最後告訴我,他準備攢錢買,然後送給我作為明年的生日禮物。
記得那天很冷,但心卻被倏地暖了一下,由此想到了幾年前他跟我的約定:我們下輩子繼續做母子吧,如果你不樂意,那我做父親你做女兒。
緣分大抵就是如此吧,說不定上輩子我們也已約定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喊我“娘”,喜歡這個稱呼,感覺我們之間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緣分都飽含在那一聲聲“娘”裡......
以為養育孩子便是父母無止盡地付出,但有時孩子比我們想象的更愛我們。
我把這份來自母子情的被惦念的幸福悄悄在心底收藏。
元旦剛過,我們便迎來了一場始料未及的嚴寒,印象中,那樣刺骨的寒冷只在記憶中的兒時。
兒子奶奶在此幾天前就打電話,說做好了棉衣棉褲,準備讓人給從老家捎過來。
告訴她,家裡單位都有暖氣,再冷的天棉衣棉褲在這裡也穿不著。
她還是讓人捎帶了來。
帶著小碎花的柔軟的布料裡填充了薄薄的一層棉花,輕便,柔軟,舒適,暖和。
老太太喜歡做衣服,夏天的,冬天的。
趕集買布料,然後將所有布都在開水裡煮過消毒,無需量體裁衣,目測一下身材,她就能做得很合身。
看著穿衣在身的我,她是高興的,我是幸福的。
起初擔心我不穿,後來她做的棉衣成了我冬天裡回老家的衣服標配。
於是,便一年給我做一身,換著花樣的。
那一針一線都縫製進去的都是她的關心與疼愛。
我把來自長輩的被惦念的幸福悄悄在心底收藏。
同事海燕是一個直爽熱心的人,我們倆同年,且老家都在一個地方,心理上便多了幾分親近。
第一次見面,便請我吃了一頓米線。
我是一個慢熱的人,但跟她在一起沒有那種陌生人之間的尷尬。
後來漸漸熟悉,我們也聊得來。
她知道我不大會做飯,所以隔三差五給我帶各種吃的。
蘿蔔丸子、芝麻糊、辣椒、粉條、蘿蔔條,還有各種小零食,
都很普通,但卻格外珍貴。
我把來自同事的被惦念的幸福在心底悄悄收藏。
走在雪後被冰封的路上,亦步亦趨。
馬上走到目的地時,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同時迎面走來的也是一個小心翼翼往前挪步的姑娘,看到我要滑倒時,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扶我,口裡隨即說著:要小心啊。
站穩後的我衝她笑了笑,然後我們擦肩而過,心裡卻有了別樣的溫暖。
嚴歌苓曾寫過一篇文章《我總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事實也確實如此。
我將這些來自陌生人給予的溫暖與幸福亦悄悄在心底收藏。
我們的心有時很小,一點委屈也會滿溢;我們的心有時也很大,裝得下萬千種幸福。
我把生活裡的各式各樣的小幸福都放到心底的不同名稱的小瓶子裡,有友情的、愛情的、親情的、同事情的,還有陌生人的。
每開啟一次,它們就會在心裡閃一次光,照亮心底某一處的幽暗。
也許它們只是微弱的一點星光,但我相信,彙集多了,便會成為閃亮的星河。
它們存在的意義是時刻提醒著我,無論是生活裡的風平浪靜還是波濤洶湧,都不用懼怕,因為我是被愛著的,亦是幸福的。
有時幸福很簡單,就是需要我們用心一點一點去發現然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