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發現箱子裡靜靜地躺著好幾年前,在村委上班時,作為婦女代表去州里參加婦女代表大會時,發的紀念品——恆源祥四件套。因為很貴,而且漂亮,所以我一直捨不得讓它被各種雜質弄髒了。心裡還盤算著,等到孩子長大了,給她用,因為她是我珍貴的孩子,應該擁有這樣珍貴的禮物。誰知道她看見了,便跑過來埋怨我說“媽媽,你老是把東西收拾好了,我想用的時候都不能用,”於是她舉大堆的例子“像你買的畫夾和顏料,你總說等買了畫架,才可以用來畫畫,可是我和小朋友都等不及了,萬一哪天。你買回來了,我們都不喜歡畫畫了,那不是太可惜了,還有我喜歡穿我有蝴蝶結的襯衣,你說爸爸洗不乾淨,你總是不讓我穿,要等到你回來,才可以穿,可是你很忙,等到你回來了,天氣又不好了,然後你回去了,我又不能穿了。那樣我又少了一次變漂亮的機會”。
小小的孩子,幾句純真的話,竟讓我想起大師莫言寫的文章《來不及等待》,大師在文中是這樣敘述的:多年前,我跟一位朋友談話。那時,他太太剛剛去世。他告訴我說,他在整理他太太的東西時,發現了一條絲質的圍巾。那是他們去紐約旅遊時,在一家名牌店買的。那是一條雅緻的、漂亮的名牌圍巾,高昂的價格卷標還在上面,他太太一直捨不得用,她想等到一個特殊的日子才用。講到這裡,他停住了,我也沒接話,好一會他說:“再也不要把好的東西留到特別的日子才用,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特別的日子。”文中的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我。讓我想起了我自己。我是一個很自卑的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也不會穿衣打扮,其實內心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我喜歡做的事就是收藏一些我認為很特別的布藝,杯具,書籍,我也很少購物,買的衣服,一般都很少穿,如果稍微豔麗一些的。那可能都只會躺在衣櫃裡了。因為總覺得自己氣質不好,駕馭不了,於是很多東西都被收藏起來,買的筆記本,會因為自己寫字不好,捨不得用它來記錄心情,別緻的杯子,過於喜歡,也捨不得用來喝水……我想,也會有一些人,和我有一樣的心情。於是便有了一種情感叫“等到”。很多人都習慣說“等到我長髮及腰,你就娶我吧”、“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們就結婚吧”、“等到我考上公務員了,我們就在一起吧”、“等到錢包變大了,我們一起出遊吧”、“等到你過生日了,我給你買膝上型電腦吧”、“等到買到好的布料了,我們給你縫新裝吧”、“等到我們有孩子了,我就努力賺錢了”、“等到大家都有時間了,就開一場party吧”……看似美好的願望,其實都是一場沒有邊際的等待。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那麼的難能可貴,想做的事情趁早做,不要用無數的“等到”來延長它變質的空隙。“在你愛我的時候,不用等到我長髮及腰,你若娶我,我都會嫁,”“即使你沒有考上公務員,我喜歡的,也會和你在一起”“不管時機是否成熟,愛到極點就結婚吧”“哪怕錢包再小,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去窮遊”“哪怕我是個充滿稚氣的孩子,只要已成年你正愛著我,而恰好我也愛你時,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用等到我生日,只要你有心送禮物,即使只是山野間的小雛菊,我也會樂意收下”……每天早上,當我們睜開眼睛時,都要告訴自己:這是特別的一天。每一天,每一分鐘,都是那麼的可貴。穿你想穿的衣服,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說你想說的話,愛你想愛的人。有句臺詞說:你該盡情的跳舞,好像沒有人看一樣,你該盡情的愛人,好像從來不會受傷一樣。生活本該如此,不要讓生命過程是一場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