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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母親回孃家

五十年前,童年的我,最難忘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正月初二跟著母親回孃家。

母親的孃家在老淮安城外的新城(現金陵名府位置),我家在老淮安城內的南門口。現在來看,這兩地的距離並不算遠,騎個電動車順著楚州大道十多分鐘就可到達;即使是步行,三四十分鐘也就足夠了。可是,印象中五十年前的新城卻十分的遙遠,來回跑一趟要花一天的工夫,回來後全身骨頭都散了架。

那時候,交通還不發達,古城東側有城牆圍著,從南門去新城必須先出北門再繞過夾城;除了南門大街、北門大街是石子路,其他都是鄉間土路,到現在我都回憶不起來當時去新城的具體線路;母親又不會騎車,所以我們只能徒步前往。當時我家兄妹五人,我排行老么,所以每次母親回孃家,我都“以小賣小”屁顛屁顛地跟著;儘管路途遙遠,我還是樂此不疲。因為我家祖母的家規很嚴,常年被關在家裡,見不到世面,唯有正月初二這天是我能夠擺脫家規管教、放飛自我的日子。

母親的孃家是種園田的。前後兩排房屋圍著一個大院子,院子外面是一眼望到邊的菜地,長著各種蔬菜。母親姐弟五個,她排行老二;舅舅排行最小,十分忠厚,每年初二都和舅母一道準備豐盛的菜餚招待我們。初二這天,幾位姨母正常都會回到孃家相聚,母親也唯有這天可以向姐妹們傾訴一下生活的不易和內心的苦楚。舅舅家有六個孩子:兩個表姐、一個表哥、兩個表弟、一個表妹,我的加入,感受到了血濃於水的親情。

在母親的孃家,印象最深最有意思的就是跟隨表哥玉寶去捕魚。表哥捕魚的方式很特別。記得那天,我跟著表哥出門,順著田埂走了不遠,就來到一片池塘邊,池塘裡橫著一條小木船。我們登上木船,表哥順手操起一根竹竿,輕輕一點,小船就穩穩地向前行去。初見時,池塘似乎不大,可在河道里行進起來,才發現池塘就似一片蘆葦蕩,彎彎曲曲,幽深得很。原來這是一條活水河,河塘岸邊長滿了各種樹木、葦草,耳邊可以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和草叢深處的鳥鳴;河水清澈見底,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水裡的魚兒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儘管是冬天,但這裡充滿了生氣。

我正納悶,表哥既沒帶魚網,也沒有魚竿魚鉤,他要怎麼捕魚呢?表哥一邊撐船,一邊觀察水下。忽然,他猛地踏了一腳船頭,發出一聲巨響,然後操起一把用來攬淤泥的工具“罱子”(這種工具是在兩根平行的竹篙頂端裝上兩片河蚌形的罱頭;罱頭是鑄鐵或竹篾編製成的,鏤空的,呈簸箕形,其狀又似現在挖土機的抓鬥;使用時雙手緊握竹篙使罱頭自然張合,把河底的淤泥夾住取出水面,卸入船艙),不緊不慢地伸入水下,輕輕一攬,再提出水面,往船艙裡一擱,一條活蹦亂跳的大草魚就捕到了。如此故伎重演,一會兒功夫就有了一船艙的收穫。表哥說,水下的魚兒膽子很小,會被突然出現的響聲嚇懵,一動不動,過一會兒才能緩過神來,所有就趁它被嚇懵的時機將它捕住。

後來,我漸漸地長大成人,現代化城市的迅猛發展,母親孃家的園田逐步被徵用,房屋被拆遷,那片池塘自然也不復存在;32年前母親因病離世,去年舅舅也去了天國……彈指一揮間,五十多年已經過去了,如今過年娛樂休閒的方式多彩而方便,但童年時跟著母親回孃家快樂的情景卻永遠珍藏在記憶的深處,雖歷久而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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