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那年,我讀初二。
5年前,母親沒了,父親只關心他的田地,在他的眼裡,一日三餐把我餵飽就算完事。沒有人對我好,沒有人教我眼前的路該怎麼走,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步步學壞的。我開始和街上一些痞子混在一起。
父親邊打邊問我,是不是還想吃瓜?動靜大的驚動了大伯,大伯跑過來,說,你打他有什麼用,要教育!父親說,我打廢了他,省的長大了害人!被大伯解救後,我又在堂屋被罰跪一晚上。
父親成了我的仇人,他也不管我的學習,總是讓我跟他幹農活,我的成績很糟糕父親也不報什麼希望。初中畢業了,同學們有的上了高中,有的上了中專,父親說我就是個廢物。
在外邊打工的堂哥叫我去他那裡打工,說一天掙幾十塊錢,我問父親,他狠狠的說,
“打工能打一輩子”
對於一個偏僻的小鄉鎮來說,3萬幾乎不可能完成,回來路上,我說算了吧,我不稀罕,父親就對我破口大罵,混賬,你就繼續混日子吧!還踹了我一腳。
父親拿著報紙挨家挨戶去推銷,還說的頭頭是道,但也只定出去幾百塊錢的報紙,父親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湊齊了3萬元。
在省城混了兩年,我回家了,什麼也沒有學到,我說,回來種地吧,父親又要擼起袖子打我,,我抬手接住了,那一刻,我發現他老了,父親讓我參加自學考試,我答應了。
我在省城打算和別人開公司的時候,向他借錢,他死活不同意,我前腳剛走,他後腳把錢放高利貸了,我氣的不行。
我買房子的時候,他託人送來五萬塊錢,來人說,這是你父親放高利貸的連本帶息都在這裡了,當初就說,這是給你買房子用的,誰都不能動。我一時無語。
我結婚時,婚禮是女朋友家幫助籌備的。結婚那天,父親是最遲一個到的,帶著一麻袋的蔬菜,豬肉和香油。他說來早了,也幫不了什麼忙,還礙事,父親上臺講話,他也不會說普通話,他哆嗦著雙手,把話筒拿的很遠,沒人聽清他說的什麼,他說,娃的翅膀被我打折過啊,我對不起他。這是20多年來,我第一次聽父親對我說軟話,我哭了。
我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苦衷,在那個起伏的艱難歲月裡,沒有了愛人的他肩負著生存和培養子女的雙重壓力,將愛深深的沉入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