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隔行如隔山,一個人所擁有的知識是有限的、實踐也是有限的,由此導致認知是有限的。這是個基本的道理。對一個問題有爭論很正常,然而問題在於很多“大V”以及本身就是文科生的也認為“文科無用”或者“文科不重要”,這就是問題了。
有個簡單、但是重要的問題需要我們思考,即表達對某個觀點支援的同時一定要貶低另一個與之相互依存的觀點嗎?也就是說,支援理科的同時要貶低文科才能達到效果嗎?我想大家都不會認同這個觀點。然而很多人卻在這麼做。
關於什麼是文科、什麼是理科的定義網上有很多相關資料,大家都能瞭解。在我們一般人的認識中,文科泛指人文社會科學,包括哲學、歷史學、經濟學、法學、政治學、文學等等。理科泛指的是理工類學科,以及包括醫學、農學等自然科學。這是因為高考文理分科而讓大家產生的印象。確實,即使今天是一個交叉學科發展時代,任何一門學科都不是純粹的某一領域知識,但是本質上依然存在人文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的區別。
關於這個問題,用理論說明或者舉例說明都沒有太大用處。原因很簡單,你能有理論,舉例子,別人也能,甚至舉出更多例子。由此這個爭論不但沒有達成基本的共識,反而還把問題複雜化。那麼怎麼來說明文科也是有用的、文科也是重要的呢?那就是講基本的道理,大家都能接受的基本道理。
先做幾個可能不十分恰當,但是能說明問題的比喻。陽光和空氣哪個更重要?空氣沒得說,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會覺得它沒用(當然某些特殊情況下不需要空氣的時候不重要,比如做實驗)。陽光呢?我想大多數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或者太熱的時候都不希望有陽光,這時候它當然不重要。問題是,你不能一輩子睡覺吧,那到了白天你還覺得沒有用嗎?因此總的來說,你會認為空氣有用,陽光沒用、空氣重要,陽光不重要嗎?很明顯,你不會。同樣,手和腳哪個更重要、哪個更有用?男人和女人哪個更重要?
人類社會本身就是一個高度複雜的社會,它就像人的身體一樣,需要各個器官、系統同時運轉、協調運轉才能正常運作。用自然科學的解釋,這就是一個生態系統。當然,高度複雜的有機系統並不意味著在每時每刻所有的子系統都會發生1:1的作用。就像你在寫字的時候,腦子和手發揮的作用大一點,腳沒有這麼大的作用。但是你會認為你的腳沒用了嗎?其實道理很簡單,每個人都能懂,但是很多人為了突出自己的某一觀點的價值,就會自然地忽略這些道理。這是和每個人的經驗、認識有關的,也無可厚非,但不能隨便亂說。
基本道理大家都懂,還得說說文科的作用是什麼。一開始我就說不要舉例,說服不了別人。要是說歷史、法學有啥用、有多重要,別人會告訴你物理、化學、醫學“更有用、更重要”,不得不說,每個人說得都很正確,而且大家都是不同專業領域的人,說的東西互相理解不清楚。結果就是爭論不休。
我們再做一個比喻。文科對於人類的作用就好比自然界的陽光一般,平時我們看見的更多是風、雨、水、山、河流、湖泊等這些東西的作用。確實這些非常重要,沒有哪個會否認。但是這表明陽光就不重要了嗎?陽光我們經常能見,但是我們習慣了,經常不以為然。當然我這個比喻或許不恰當,只是想說明一個基本的問題。
人文社會科學在這個高度複雜的人類社會組織中發揮著維持、革新、引領社會生活秩序的關鍵作用。
我們每天都在享受著這個國家、社會帶來的制度、經濟、文化、語言等帶來的生活秩序,卻否認、貶低歷史、政治、經濟等人文社會科學的作用?合適嗎?
社會要運作、要發展、要實現美好的生活缺一不可。不否認在某些時代、某些領域存在文理作用的不同,但不能由此而否認哪一個的作用。
其實瞭解一下國家的專業設定和大學招生就知道,現在理工類招生專業(理工農醫)遠遠多於人文社會科學,招生人數也是如此。所以大家擔心的不重視理科的情況不存在、相反不重視文科的情況倒是有。要想實現治理水平和質量能力的現代化,要想實現一個幸福的未來生活藍圖,無論是文理科,都要實現高質量發展,都要朝著高水平發展才是硬道理,而不是貶低任何一方。這種爭論應該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