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是我的一個表姐,30歲,小縣城的數學老師。
一個不善言辭容易害羞的姑娘,或許現在她已經不能叫做姑娘了。
初中輟學去深圳打了兩年工,似乎是知道了讀書的可貴。回家拿起高中課本讀了四年考上了師範大學,然後這個沉默的姑娘順利的去到小縣城的初中教書,過上家裡人都滿意的日子。
漸漸的年紀大了,同齡的姑娘們孩子已經可以走路了,父母開始著急給她物色各種相親物件。
或是和她一樣的縣城教師,或是在街道辦事的職員。
她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有一次來我家和我一起睡時,用被子捂住半邊臉小聲的和我嘟囔說,她上課時發現班上同學牽手了。
我看著窗外忽閃的路燈,突然有點想笑,那年她27歲,感覺她像是活在改革開放時期的姑娘,單純且勤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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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一個認識了三個月的旅行社的員工結婚了,很快就懷孕了,父母很開心,時常說男方家境是要比農村好的,以後她和孩子肯定都吃不了苦。
每每說到這裡她都微笑著說孩子好就好,不幸的是孩子在懷孕四個月時查出畸形,不得不去打掉。
男方似乎沒有覺得他在懷孕期間在家裡抽菸有什麼錯,對她的態度始終冷淡。
猶豫了幾個月後她決定離婚,為此和父母大吵一架,母親哭著罵她說,你這樣是要被村裡鄉親們笑話的,她沒有理會執意要離婚。
去年我約了一個攝影師打算拍一套寫真,她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了幾句寫真的事情,她說她也想拍一套漂亮的寫真。
我倆就去找攝影師拍兩套,記得當時她穿著明黃的裙子在小溪旁大笑,陽光把她的頭髮染的金黃。
我從沒見她這麼漂亮,那一刻我覺得她在發光。
我曾經害怕離婚和流產可能會對她帶來很多負面的影響,但是這個沉默有些倔強的姑娘開始慢慢的蛻變了,跟著英劇學習英文,有時說的結結巴巴,雖然英語和她的數學教學沒有什麼太多關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想離開這個讓她受傷的地方,想去大一點的城市,那裡人流擁擠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她或許會過的更自在些。然後她就開始拼命的背各種考試題,我時常能在午睡時被陽臺上大聲背題聲吵醒。
她每天都在努力充實自己,她和我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她的那股子努力的勁,讓我忘記她是一個30歲離過婚的人。
她像是一個20出頭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姑娘,想要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鄉里鄰居偶爾會談論起她,說她離婚,說她過的不好。
她也不在乎他們的話,只想活好自己。默默的給父母按時打錢,似乎是想告訴他們她現在很好,生活也過得去,一個人也能養老。
最近一次見她,是她說她的獎金下來了請我吃飯,那時她已經考上了省會城市的小學教師,高聳入雲的鋼筋混凝土森林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全是漆黑的夜裡,她在舞動發著光亮。
她說,她現在在存錢,她要出去看看,想去泰國,去丹麥,去看看大海,去看看有故事的小鎮。
我說,我很羨慕你活的那麼自在。
她笑著眼睛眯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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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騰騰的火鍋熱氣混著我們的笑聲,散入飄著雪花的冬天。
雅雅並不漂亮,有些黑,臉上有些小雀斑。家境也不太好。是一個混入人群就找不到她的普通人。
我們也都是普通人,有各種各樣的小煩惱,經歷著不同的事情,或開心,或迷茫。
有很多像雅雅一樣的姑娘們,都應該用自己的方式活成自己。
生命中有一個很奇妙的邏輯,如果你認真的過好今天,明天也會還不錯。所以為什麼不過的有色彩一些呢。
一個人過會隨性自由,結婚和丈夫共同為家而努力也是幸福充實。沒有任何一種感覺是可以替代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隨便批評你現在的生活。
每個姑娘都會發光,有的在十幾歲時光芒萬丈,有的如同雅雅,時間慢慢流過,積累沉澱然後發光發熱。
我們不必在乎別人談論你什麼,父母長輩希望你成為什麼樣的人。
遵從內心的想法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喜歡的事。開心就對著天空大笑,對著峽谷大叫。難過就在房間裡大哭。
像一顆星星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