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不算是一個喜歡吃瓜的人,但有些事真的覺得必須一吐為快。
怎麼這麼一個清純善良,楚楚動人的小姑娘,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幅對生命如此漠視的可惡模樣?
那看完這個故事你就會知道人是怎麼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的。
我有一個朋友,他家住在偏遠的山村,小時候家裡很窮,一家幾口人全部住在狹窄的土房子裡,家裡耕種著村落普遍栽種的玉米,春冬玉米配鹹菜、夏秋白菜蘸胡椒,一年四季碗中的菜,從白菜蘿蔔四季豆換成青菜豌豆拍黃瓜,從來沒變的是那清湯寡水還有胡椒水。
可是奇怪的他從來沒覺得這樣不好,更沒覺得自己很窮,他眼中無富貴貧窮,不會因為別人給他一顆糖就放棄跟被孤立的人做朋友,他會放棄的只有那顆糖,在他的世界裡是他爸灌輸的一視同仁,與做人的慨朗,他爸一點都沒有遺傳有他爺爺奶奶的勤儉節約、一毛不拔,只遺傳了勤勞樸素,與自學成才的到老都不曾改變慨朗大方,當然還有那現在被人看做懦弱的老實。
他呢!也學會了這一切,並將他爸的很多話奉若真理,始終覺得好人有好報天經地義。
他慣常做著自己認為大方的事,也就是現在人所說的窮大方,喜歡分享著自己擁有的一切。
那時的他揹著一個親戚送的單肩包感覺單手垮書包的樣子很酷,也確實酷。習慣在家偷半塊黃糖,抓一褲兜花生,與那個讀三年級還會上著課尿褲子,的膽小姑娘吃一口糖放兩三粒花生在嘴裡,然後聽著那都不怎麼會數學的老師講著晦澀難懂的數學,他覺得這樣也挺愜意。當然前提是旁邊這個不怎麼聰明的小姑娘吃糖別太明目張膽被逮到,不然自己還得因為講義氣而被老師打手心,那是真的疼。
那時的始終覺得自己的與眾不同,覺得自己會成為能夠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是因為他媽給他算命說他能當大官,而是他就這樣覺得。
當他長大了剛進入社會時在廠裡做著跟普通人一樣的工作時,他都依舊樂觀,依舊那樣覺得,每天習慣性保持六點起床,洗漱好後笑著去面對生活中的一切,月尾會往家裡打一半的工資留一半自己日常開銷,也時常會於閒時找朋友聊聊天,尤其是那個小學時同桌的那位膽小姑娘。
他依舊樂於助人,樂於分享,喜歡喋喋不休講著那些他年少時的意氣事,有時會讓人厭煩,有時也會逗得人哈哈大笑,沒有想過什麼沉默是金,也沒有想過胸有成府,只知道也自己的方式善待並照顧著身邊人。
直到有天有人好心告訴他要懂得沉默是金,做大事者要胸有城府,他才知道原來沉默是良好的品德,事情要自己死死藏在心裡,尤其是有利於不利於別人的事,要只會說別人愛聽的話,哪怕是為別人好,可是他覺得這好難,於是只學會了沉默,剛開始覺得這也很酷,慢慢的習以為常便不會在主動找一下話題與別人聊,他覺得那種生活的細枝末節只會讓人覺得是笑話。
當自己為別人做了什麼事,或者別人吃了自己什麼東西,他會因別人沒反過來為他做同等的事而生悶氣。
他開始在心裡暗暗取笑別人的笨拙,同時擅長偽裝的安慰別人沒事,我其實做得也不好,心裡想的卻是這樣就不會讓人心生警惕,反而會讓人覺得做不好也沒關係,這樣別人就短時間之內不會超過自己。
就這樣他慣常做著這些看起來都不算是壞事的小事,直到有天有為姑娘說他好像變得有些虛偽自私時,他勃然大怒,想反駁時卻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以至於他快速壓下情緒後,想起小時候跟那位姑娘說過的這樣一句他覺得意氣風發話,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虛偽的小人,我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會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這以前從來都不是什麼童言無忌的大話,而是他就這樣認。可現在他第一次覺得滑稽,以至於他一想起這句話就忍不住顫抖搖頭,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孤獨,哪怕他有家人,他家人一直對他很好。
他覺得自己一事無成,一無所有突兀的迷茫讓他淚流滿面,卻怎麼都無法想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的大哭出聲,哪怕他想苦出聲。
最後只能默默說:“原來我從來與眾生並無不同,也不會成為什麼了不起的救世英雄,在這嘈雜的人聲中,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他依舊想不通是現在的自己好還是以前的自己好,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好,那麼人不應該是越長大越懂事變得越好嗎?怎麼會越長大越懂事越不好呢?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好,那麼為什麼自己會如此討厭這樣的自己。
原來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他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變成了自己原來最討厭的人了,以至於突然反應過來時,他如此猝不及防,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