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一段話:“吃過了生活的苦,我想讓更多人嚐到生活的甜……”我不由心生感慨,許多往事也洶湧而至。
理解小時候記得有一次,夜裡醒來,看見有個人在書桌前舉著蠟燭,微弱的燭光映著那個不停翻閱的身影,我突然下床,父親被我的舉動驚地一顫,我看到父親手裡捧著的正是我睡前剛寫過的日記本,瞬間火冒三丈。“你憑什麼偷看我的日記,你這是違法的?”我氣沖沖說道,要是能打得過父親,估計早已經動了手。“就憑我是你的老子,我不看你日記,我咋知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父親毫不心虛地反駁著我。現在回想起來,我不禁黯然一笑,多麼老實巴交的農民,偷看日記本卻如此義正言辭。在村裡讀完小學,就要去鎮上讀中學。鎮上距離村裡有12公里,走公路繞道得3個多小時。小路又泥濘不堪,尤其是雨後,一步三滑,很難行走。通常只要是下雨,我們都會在村口十字路等鎮上往返縣裡的大巴。大巴一般會在下午四點半路過村口,可那次等到了五點卻遲遲未見,後來聽說車在路上的爆胎了。同學們紛紛請假,說趕不上車,明天再去學校。“爸,天快黑了,要不明天再去學校吧。”我帶著些期許,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一言不發,靜默的時光一點點流逝,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穿上雨鞋,走小路,我送你去學校。”父親一開口,我的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臉上寫滿了一百個不願。但父親是村裡出了名的“軸”,凡是決定好的事情絕不輕易改變,母親也沒少因為他“軸”而吵架。一路上我們倆一句話都沒說,平常兩個小時的路程,那次只用一個半小時。“快到學校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了。”父親率先開了口。我故裝沒聽到,不予理睬。父親停頓了許久,哽咽著又說了一句:“吃過了沒文化的虧,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好好學吧!”說完便掉頭離開。那一刻,我內心百感交集,愛恨難辨,扭頭望向父親回家的背影,風雨過後的夜裡特別漆黑,即使父親打著手電,不一會也就消失在夜裡。眼淚隨著父親的消失決堤般傾洩而下,又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生怕被父親聽到。到了教室後,一瞬間竟覺得燈光有些晃眼,彷彿看到父親就在眼前,還有那句在耳邊久久迴盪的“好好學!”
成長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很幸運。之所以用幸運這個詞來形容,是因為我身上發生了自己從來沒想到過的事情,更確切些說,是從未想過我要成為一名人民教師。五年前,緊張的中考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得知其他同學都收到高中錄取通知書時,我心裡更是急得要命,心裡不禁一緊:我這次會不會考得很差?會不會考不上高中?父親會不會因此對我徹底失望?千萬種“令我恐懼的可能性”在腦海中閃現。我望向門外,村裡人路過,好像在議論我的成績;鳥飛過,好像在藐視我的能力;草挺直了腰,踮起了腳尖好像也在嘀咕著我有多沒用。在我們村裡,孩子考不上重點高中,就會休學打工,還能讀高中的寥寥無幾,隨著年齡地增長,一些不一樣的想法在我心中萌發,一向“軸”的父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筆試、面試、體檢、政審,一路綠燈,我被錄取了,家人臉上滿是喜悅。得知被錄取的那天晚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鄉里鄉親、學校老師紛紛來為我送行,父親說,活了四十多年,頭一回這麼被人重視。父親的話總是顯得格外滄桑,他時常教育我們做人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還要求我們三姐弟多看《增廣賢文》,教育我們要做怎樣的人。吃過了生活的苦,他只想讓自己的孩子多嚐點生活的甜……因家庭貧窮,初二就輟學的父親卻成全了仨孩子的大學夢。父親的眼睛總閃爍著光,像是一盞燈。如果說我們是暴風雨中的船隻,那父親就是岸邊的燈塔,發出光輝,驅散海上的迷霧,指引著我們抵達勝利的彼岸。進取歲月無聲地流淌,我亦悄悄地透過那清靈的漣漪,拾起寶貴的記憶之貝,在心底永久地珍藏。有人問我,五年來最大的收穫是什麼?是當過主持人、會彈吉他、在街上賣過唱、還是在某些報刊發了一些稿子,亦或是認識了一大批同學?在我看來,這些都是收穫,但最大的收穫卻是我知道了以後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這句動人心絃的歌詞,總是能給我的心靈帶來溫暖,讓我在迷惘中,能夠鼓起勇氣,奮力向前。一束燈光在暗黑的夜照亮了無數顆迷惘的心,又溫暖了無數孤獨的人,更堅定了我努力嘗試的心。一次機緣巧合,我從班主任走到了體育老師的崗位,然而卻發現自己的諸多素質並不合適做體育工作,尤其這一年多,更是痛苦萬分,但同時卻也收穫頗多。從擔任體育老師的第一天起,就告訴我:“體育老師之所以不被人重視,是因為他所付出的努力不會輕易被別人看到。”後來,我懂了這句話。借用、霸佔、搶課,學生們夢寐以求的體育課總是無情的搶課,導致學生一看我,就問我,老師你怎麼又生病了,在學生心裡我成為一個總是泡病號的老師。先做應該做的,再做喜歡做的,然後爭取把應該做的變成喜歡做的……畢業後的磨礪,雖然沒能達到優秀教師的水平,但我悄悄然地去摸索、去學習,日常看似微不足道,但在將來卻不可或缺。有同事說,“先按部就班幹好本職工作,不要想太多”。然而,我想,如果一個人每天能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去想涉及更多的領域,那日後定要吃現在的虧。縱然曾吃下的苦不為人知,但終會凝聚成自己前行的力量。蠟梅點亮了心中的燈,傲雪開放,博得“一任群芳妒”;小草點亮心中的燈,為蒼茫大地帶來一片綠意盎然。
夜幕降臨了,我點亮了心靈的那盞燈,沉思著,望向詩和遠方.....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