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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我上初中的那年秋天,爺爺去世的。因為沒有在爺爺臨終前看他老人家最後一眼,我在爺爺床前悲慟大哭,一時間爺爺在世的畫面滿腦的浮現,想到今生再也見不到爺爺了,我一下午都沒有緩過勁來,不停地哭。

爺爺的身世我不曾去了解過,只知道他一生艱難,生逢亂世,性情倔強,苦難讓他學會了一身技能。年輕時趕馬車,練就了甩鞭絕活,讓人很是佩服。只是到我長大時,見過爺爺用過的鞭子,再也沒見過爺爺甩過鞭。

爺爺在集體的時候,農活樣樣精通。分產到戶後,隊里人經常請他去幫忙指導農活。爺爺身材精瘦,做事幹練,留著一抹山羊鬍須,走路愛揹著手,說話也頗有指導風範,時常愛一個人閒來獨往,經常去地裡轉悠。

由於年輕時留下了哮喘的毛病,上了年紀後,經常氣喘吁吁,常常吃了藥才能緩解。後來,家裡的農活慢慢就做得少了,但經常去地裡轉,看看田裡青苗的長勢,回來給我們說,今年的麥子會如何如何,該怎樣施肥,管理等等。

爺爺的愛好漸漸轉移到半導體上,每天喜歡拿著廣播,聽裡面播放的節目,特別是戲曲,成了他收聽的最愛。兒時的我,對什麼都有一種好奇,時常趁爺爺不注意時,拿走他的廣播,然後就是一頓的研究,扣掉電池,拿個錐子,卸開後蓋,就想弄個明白這裡面的工作原理,時常適得其反。而爺爺也並不責怪,叫人拿到一個修理家電的親戚那,重新修好。

記憶中,爺爺很少對我發過脾氣,經常帶著我到處逛。那時候,爺爺經常騎著一輛三輪車子,一個有三個腳踏車輪子做成的,前面兩個輪子支撐起一個可以坐人和放東西四方鬥,後面是一個,腳踏車去掉前輪的部分焊接在前面的,可以騎在後面,手握前面鬥上面的橫樑,自由轉換方向。這是那是我感覺最拉風的交通工具。後來在爺爺的幫助下,我也學會了騎行,只是人小,騎得不是穩當。

當時日子雖然好些,但並不是想吃什麼都有,除了基本的飯菜外,很少能吃到其他的東西,就是附近的小賣鋪裡也都是些生活用品之類的。醋,醬油,還有點燈用的煤油都需要自己拿著瓶子去稱,散裝的大粒鹽需要用紙包著買回去。而爺爺一旦有了好吃的東西都會給我留著,其實那些東西也都是縣城裡的親戚給爺爺送的。

有一天,閒來無事,爺爺便高興地教起我,怎麼用高粱毛編扎當時掃地用的掃帚,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就跟著爺爺學著紮了起來。首先用稍微溼過水的高粱毛,也就是高粱最上面帶杆的部分,再用一根搓好的繩子,把一把高粱毛用繩子在毛的部分系好,使勁回攥,然後依次地把高粱毛扎進去,待到把掃帚的面扎出來時,高粱杆部分有手握一把粗的時候,不停地交織編排,最後在杆的頂端使勁攥緊,把繩打結,一把掃帚就製作好了。後來,在爺爺的指導下,我編紮了好多,並且教會了弟弟。編紮好的掃帚,一些被爸爸拿到集市換了些錢,很是高興。

對爺爺的記憶還有很多很多,只是隨著時間的飛逝,更多的是對他老人家的思念,願爺爺在那邊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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