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生就與眾不同
我出生於大別山中的一個小山村,由於當年還是大集體時期,母親白天做事勞累,晚上又要到離家一里路左右的小河邊換碓,就是將水碓碓臼裡已經舂好的米,舀出來,換成稻穀再舂。換好碓後,回來,特別困,就一覺睡到半夜,也不知道具體時間(那時也沒有鍾啊,表啊),總之,一覺醒來,我就出世了。根本不知道時辰。農曆十月,天氣初寒。可見,母親的辛苦。
因為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母親經常逗我,說我是撿來的,起初我不信,後來說多了,竟然有些相信。尤其是有次,母親說我是父親幫供銷社挑貨,半路上,在黃土嶺撿來的,所以,不知道時辰,以至於我有些信了。因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人不信。
關於這時辰,因為不確定,所以也就沒法算命。父親曾經估摸著告訴我,大概是寅時。家裡給大家都算命,從來不給我算命,因為算不真,沒意思。在我讀小學三年級時,有個寫命的先生在小叔家借宿,晚上給他家裡人寫命,不收錢。在大人的攛掇下,我報了時辰寫了命,又好像不是寫命,是量命,稱命什麼的。我清楚的記得,那個先生給我量了之後,頭直搖,命不好,命途多舛,只有四兩四。我家裡人不知道,我將這個數字一直埋在心裡,直到今天把它寫出來,以前從沒人知道。我不相信它,因為我認為,我的時辰不真,所以,那量出來的是別人的命。
還是說到剛出生時,似乎也就印證了,我的命運乖蹇。剛剛出世七天,就發生了哾口風(就是人中有點歪,嘴裹不住奶,喝不了奶。據母親說,可能是為我剪臍帶時的剪子沒有消好毒造成的。)嘴歪了,人中歪了,等急要死了。家裡沒辦法,就用土法,請本村一個叫劉會安的人打燈火。家裡沒什麼東西可帶,就帶了一提籮紅薯給人家算看病錢。據父母說那個人打燈火的技術可好了(其實並不好,後來我教書時,教過他家孫女,問過那老人,他說,那時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就用一燈心草,浸點菜油,點著,照著我的左眉毛一燙,我一激靈,嘴就正了,揉揉人中,就好了,不哭了。父親說,真是命大,命是撿回來的。至今,我左眉毛是斷的,眉毛掩蓋不了那個疤痕,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個疤痕也在長大。初次見面的人,一看這眉毛,就有點兇。
剛剛來到這世上,就不知道時間,還遇到了第一次兇險。這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生坎坷。夜深了,明天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