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童年是灰色的。
農忙時,父母常常因為一些小事由吵嘴演變為打架,惹得街坊四鄰勸架的勸架,看熱鬧的看熱鬧,父母一方尋死覓活,大娘嬸子們就會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推到父母面前,叫我說一些她們剛剛教給我的話:爸爸、媽你們看在閨女的份上,別吵了…我覺得尷尬極了,那不是我想說的,我也說不出來,我想說的是,你們離婚吧。
冬閒了,小小的窯洞裡擠滿了人,四個人玩撲克,窗臺上坐著的是人,炕上各個拐角蹲著的是人,有的小孩上炕找大人,經常一隻腳閃進鍋裡,地下也是站滿了人,叫嚷聲咒罵聲此起彼伏。要是有人憋不住尿了,下地穿的從來不是自己的鞋子,甚至不是一雙。可能是那個時代唯一的娛樂吧,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擠的水洩不通的人群中,有些人始終也沒瞧上一眼牌,但他們卻也樂此不疲地穿來穿去。
我討厭極了這些人,從不給他們好臉色。隨著漸漸長大,他們也開始怵我,除了我的義正言辭,還有我名聲在外的學習成績,但是我媽跟她們還是火熱的很。
30年後的今天,我過上了我討厭的生活,我憎恨的事每天糾扯著我,心永無寧日。我用盡心思,想要一個和睦溫馨的家,始終不得願,風雨飄搖的婚姻中,我咬緊牙關,流著淚在泥濘中跋涉,與你並肩戰勝艱難困苦迎來了黎明的曙光,驀然回首,我感動了天,感動了地,卻從未感動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