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上學的大學生,最近都放學回家了。昨天和弟弟一起去打球的時候,休息期間,他出人意料地和我攀談起來。
我一向是話不多的人,只是在運動的時候時候,總會忍不住地大喊大叫。因為大家都放得開的緣故球場上的話照例是比私下多的,當然也有沉默不語如曾經的我的。
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感謝高中那幫同學,喚醒了我運動的潛力。我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但運動卻讓我看到了和人交往的另一種可能。
以前我只認為人們是隻會憑藉一張成績單肯定你的,至少在我的學習生涯中有長達九年的的時間我都是這樣認為的。
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衣服褲子穿得都很破,很羨慕那些可以穿著新衣服去上學的人。小孩子的自尊心總是很弱的。但又不得以一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存在。
破衣服讓我很自卑,我不想出去和他們一起玩。所以很多時候只能無聊地一個人待著。
但我又是一個閒不住、喜歡折騰的人。偶然的一次,發現儘管大家都穿著新衣服,但還是在老師表揚班裡成績好的同學時向他紛紛投去羨慕的目光,並報之以熱烈的掌聲和善意的微笑。
這時候我才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大家一視同仁的鮮花和掌聲。
泛黃的作業本最下面的名言警句欄裡依然赫然寫著那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就這樣,只知貪玩的我有了人生的第一個願望。其實,逼迫我這樣做的客觀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我再也不想捱揍了。我很討厭被老師批評教育和數落的畫面,我也很討厭年紀輕輕就在老師面前恬不知恥地嬉皮笑臉。當然,這也可能只是我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人要改變其實很容易:狠狠地下個決心,然後一直堅持去做。
在這兩大原因的催促下,我開始發憤圖強。到二年級的時候儘管也會因為沒有背誦下來課文被老師揍,但大體上已經基本好轉。良好的學習習慣已經形成,簡直有種無往而不利的感覺。
老師的誇讚認可,同學們的鮮花和掌聲,善意的微笑,溫暖的問候,我終於也成了大家眼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在持續的努力學習中我也發現了自己所擅長和喜歡的科目,有了自己人生的大致方向。
學習態度和習慣基本上由內而外徹徹底底改變了我,人們大概已經記不起我曾經失落的模樣。
仗著自己優良的學習習慣,我將很多同齡人甩出了很遠很遠。雖然優異的成績已經讓年紀輕輕地的我在鄉里聲名鵲起、名聲大噪。但我卻又一次失落了……
我覺得自己名不符實,覺得自己偏科太嚴重,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動力,不知道往哪裡走。
我向不同的物件以不同的方式嘗試傾訴過很多次,都無果而終。他們大多認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繼續保持就是,但是我就是感覺到沒有了動力。
我一度覺得自己很可鄙,在背地裡那樣踏實努力地學習就是為了讓別人瞧得起自己。我感覺我很淺薄、很無聊,我甚至還不如那些一直再做自己,快快樂樂的人,我很羨慕他們。
這個從小學立下的小小志向,在初中學習的末期迅速得土崩瓦解。多年的人模人樣建立地學習習慣也不復存在。
很快我在舉家遷移中迎來了自己遠離故鄉的第一次陌生旅途。
全新的家、全新的學校、全新的老師和同學,陳舊的自己。
整個高中依然是沒有目標的渾渾噩噩。居高臨下地道德說教變得和我那受自我認知和環境侷限的短淺的志向一樣沒有說服力。生活又開始恢復本來該有的樣子。
我知道自己迫切需要樹立下一個可靠的目標。但繁忙、無聊、枯燥地備考好像並不允許我這樣兒戲的想法。腦海中不斷迴盪的“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和想放學玩遊戲的衝動是我對高中生活僅有的美好回憶。
火急火燎地高考完,成績都在意料之中:該考好的一樣沒拉下,本來就不好的,還是老樣子。在親友的期待之中,我又踏上了人生第二次的陌生旅途。
終於沒有人逼迫自己學習固然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是沒有目標、不知道往哪裡走更是一種度日如年的煎熬。
熬不完的夜、打不完的遊戲、逃不完的課。終於也在四年之後忽然結束。那些讓自己斤斤計較地不如意,在時間面前竟然還那樣的不值一提。
好在終於找到精神的寄託,前路固然大霧瀰漫,但大致的方向已經在再反覆嘗試和涉足中開始顯現。
我真的很期待自己第二次目標的建立,為此我已經被迫整整準備了十幾年。十幾年的毀滅又重建,精神家園早已經是廢墟一片。
回想美好的青春歲月。我佩服自己勇敢地獨行,這是我唯一驕傲的事情。我早已經已經厭煩和不滿足於總是由別人告訴我標準答案,我也厭倦了自己被反覆來回地定義和標籤。
這一次我選擇自己尋找人生的答案,這一次我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說實話,我恐懼不已。但我別無選擇,如果人生只能勇敢一次,那必須是這一次了。哪怕為此頭破血流,哪怕從此一蹶不振,哪怕從此就地倒下。
總之,不要束手就擒!
年輕,必須要血氣方剛,必須要敢拼敢闖!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詞彙定義青春,我希望是勇敢,敢質疑、敢實踐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