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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病毒依然不安分。這個春節想必要繼續線上拜年了。

網路通訊技術的發達,把以前人們認為是異想天開的場景變成了現實,影片聊天讓山水之隔的人們在通話之時也能看到彼此親切的面龐、生活的小天地,心裡會踏實很多。只是虛擬的空間依然難以完全化解貯存內心已久的思鄉之情。

一年零三個月沒回老家了。

上次回去還是前年十一,帶母親複查身體順便探望親友。之後不久經歷了三個多月的慌亂日子,經過全國上下一心的努力,生活秩序逐漸恢復。春節假期沒能回去就想著清明假期回老家。父親去世之後,每年清明回老家就成了我的執念。不想清明前後島城疫情有小波動,為了不給老家添麻煩,強忍著懷念讓妹妹代我置辦了祭掃的物品。到了暑假裡,母親和妹妹帶孩子們過來小住了三週,緩解了我的思歸之情。盼著農曆十一,另一個祭望已故親人的日子能返家,不想十一假期島城疫情又有波動,幾次三番的計劃,都沒能成行。

思念有時是一種煎熬。

前幾天看到老家友人發的一組鄉間照片,只一眼就被觸動了,那情境是那麼親切。

安寧清靜的村落,空曠遼闊的田野;田間滿目青綠色的麥苗覆蓋攏護著養育它們的土地,大蒜在覆著地膜的土壤裡蓄勢生長;乾淨的鄉間小路,整潔的街道凸顯出聳立著的高高的電線杆和雖枝叉突兀仍挺立的老樹。那是質樸又清新的載滿了童年記憶的家鄉。

回家,成了工作生活在外的人們心中不變的主題之一,尤其逢到節日裡。有人總結說家鄉是小時候想離開的地方,要插上翅膀去看外面的世界。長大上年紀了,外面的世界雖精彩,家鄉又是那遠離紛擾心中思歸的地方。人到中年越發感同身受起來。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社會的發展,生活的圈子不斷變大,我們在流動中生活。父母在,便總還有一個能撫慰我們內心的念念不忘的老家。

想起兩年前的一次回家,車站裡人潮湧動,在我前面緊忙走著的一位四十多歲年紀的務工人。他肩挑著行李,行李的一端是裝著鋪蓋緊實的膠織袋,一端是個裝得滿當的半敞口的大編織袋,能看到編織袋裡面的麵包,餅乾和方便袋裡的幾個包子。這簡樸的大袋子裡裝著的或許是辛勞多日的父親帶給家人的小食和禮物,那包子就是他路上的簡餐了吧。

我突然有些感動,勞動不分貴賤,只要是為生計辛勤付出的人們都是值得敬重的,他們心繫家人。他衣衫樸實,腳穿邊沿有點磨損的帆布鞋,下身是整潔的略褪色的軍綠色褲子,中山裝樣式的上衣,滄桑的面容上帶著期盼的眼神,走起路來每一步踏實又有力。回家或許也是他辛苦打工日子裡最好的期盼和動力吧,那收入或許也支撐著一家的開支,支撐著孩子的學費和未來。那是許許多多在外務工的為人父母的身影,簡樸得如同我的曾辛勤操勞一生的父親。

在外面,我們有很多角色,是員工是老闆,是形形色色的人。只有回到家裡,我們成了單純的父母的孩子或孩子的父母。卸掉外在的偽裝和壓力,融入至真至純的親情中。帶給親人一份自己努力工作換來的小心意,在母親做的可口飯菜和父親的叮嚀家常裡治癒一年的疲憊和焦灼。

回家,一邊是歸心似箭,一邊是翹首以盼。

安定的日子裡,親人回家過節本身就是給父母或子女的一份美好的禮物。

在這病毒時有反覆的漫長冬日,回家的願望又一次被擱淺。為了家人和自身的安全,我們忍耐著,防護著,等待著。等春回大地,金色和煦的陽光帶來融融暖意之時,生活終將恢復正常的秩序,我們也將擁有更多的期待和出行的動力。

二一年的清明假期,是我回家鄉的又一次寄望。

我的縣城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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