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知道她的時候,開始惦記她並付諸行動的時候,一切可能都太晚了。
文中的我,從北向南旅行,就去了曾做過一年教員的S城。
他住在一家老旅店裡,因為旅店不提供飯菜,便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酒館。
酒館裡的人都換了,深冬又下過雪,沒客人。
他便去了樓上坐下,要了酒和油豆腐欣賞外邊破院子裡的景象。
一切都沒了以前的模樣,連個熟人都碰不到,正當他感嘆往事如煙的時候,上來一個人。
這人名叫呂緯甫,是他以前的舊同事。
呂緯甫比以前蒼老了許多。
這呂緯甫先講到給三歲就死了的小兄弟遷墳的事。
本來看似很簡單的一件事,因為呂緯甫在外地教書,沒有閒時間,更耗不起金錢。
所以,縱使他的母親為此睡不好覺,他也只能趁著年假的空回來遷墳。
呂緯甫脫口而出的就是沒有錢,沒辦法,沒空閒。
可棺材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大可賣掉棺材換幾文錢。
不過,他還是把它埋到了他父親的墳旁邊。
之後,呂緯甫又講起另外一件事。
他特別惦記的鄰居長富家的女兒阿順。
阿順母親早亡,她早早就學會了照顧弟弟妹妹,同時也照料著她的父親長富。
呂緯甫很喜歡這個小姑娘,街坊四鄰也誇她能幹。
這次,他有空回S城,他的母親就想給阿順買頭戴的絨花。
因為這是阿順心心念唸的絨花。
為此,阿順還捱過父親一頓打,也沒能戴到這東西。
呂緯甫母親記得這件事,他也惦記著懂事的阿順,便搜遍了全城買了兩朵絨花。
他非常想把絨花送到阿順的手裡,彌補她當年的遺憾。
可沒想到的是,阿順得了破傷風死了。
用掉了幾十年勇氣的呂緯甫只能感嘆,只能借酒澆愁。
呂緯甫在意的兄弟的屍骨沒有了。
他在意的阿順也沒有了,絨花只能送給她的妹妹阿昭。
可這不是他情願要給的,只是無奈下的選擇。
他已經沒了當年的豪氣。
屍骨沒了,他便用棉花裹了泥土敷衍;以此,讓他的母親安心。
阿順沒了,他便將絨花送給他並不願意送的阿昭,隨隨便便就處理了這件事。
然後,他再用假話哄騙母親,讓她以為自己送到了。
他早已經不是年輕時候的那個人,頹廢,敷衍,隨便;甚至教書只要主顧高興,教什麼都行。
教書育人只能勉強餬口,所以教什麼,能不能育人已經不是他要考慮的事。
他教書報酬每月有二十元,可只能勉強維持他和母親的生活。
所以,他看不到未來,也認清了現實。
當初自己所期許的事,沒有一件如意的。
他已心如死灰,文中的我瞭解了舊同事的經歷,認為天就是一張網,沒人能逃得脫。
可文中的我同時也覺得爽快,嚴格來分析,自然是反諷。
作者也是為了突出天是一張網。
不過,他可比舊同事呂緯甫的境況好多了。
因為他是從北到南旅遊,先回了家鄉,又去了教書的S城。
他更比早早就沒了母親的阿順的遭遇好很多。
文中的我只是一個局外人,看似他也被羅網困住,其實他很自由。
一個局外人看他人的無奈、痛苦、彷徨,顯然無法感同身受。
“祝願她一生幸福,願世界為她變好”,也只是美好願望罷了。
因為當阿順廣為人知的時候,她已經得病死了。
當然,總體上,《在酒樓上》是批評諷刺當時的環境,不能偏執地從文中的我的角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