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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5日,我的父親在粵東的某個鄉村出生了。父親的出生給家裡增添了些許的熱鬧,因為父親是爺爺奶奶的第一個兒子。由於家貧,後來爺爺將前面生的三個女兒都送出去做童養媳了。後來二叔、三叔、四叔陸續出生,本來就一貧如洗的家,就更窮了。

在我的父親只有十二歲的時候,小學都還沒畢業。爺爺就不給我父親讀書了,爺爺叫我的父親去給別人家幹活,養活三個弟弟。父親說,每當給別人幹活,快要幹完拿工錢的時候,爺爺就提前把錢拿走了,我的父親從來都沒有收過一份工錢。

由於長期超負荷的工作,又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父親在十幾歲時就得了急性腎炎,全身浮腫。好在經過治療,父親的病情竟然好轉了。我的父親就這樣沒日沒夜的給別人幹活,供二叔讀完了初中,又供三叔四叔讀完了高中。奶奶死後,爺爺跟著二叔一家生活,只有十幾歲的三叔、四叔和八十多歲的太奶奶就跟著父親生活。

太奶奶去世後,三叔四叔也長大了,他們也相繼結了婚,與爸爸分了家。此後爺爺就在二叔家和我家輪吃。

由於我們家孩子比較多,父親為了養活我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哪怕就是在家裡非常貧困的境況下,遇到家裡更窮的親戚朋友來借錢,父親都會毫不猶豫借給他們,而且從來沒催過還錢。我記得小時候,每到農忙時會有很多人來我們家幫忙幹活,我問媽媽,那些人怎麼年年都來幫我們家幹活呀?媽媽說,那些人都是欠了老爸十幾年工錢的人,他們沒工錢給爸爸,是自願來家裡幹活抵債的。我說,那怎麼抵啊,爸爸當年幫別人幹活,一天幾塊錢,現在他們幫我們家幹活,一天幾十塊錢,也就是說,以前爸爸幫他們幹了十天的活,現在他們只要幹一天就抵回去了。而且父親以前幫他們做得是技術加重體力,而且高風險的活,也不包午飯。現在他們幫我們家幹活,父母親還會買了水果飲料給他們吃,有時還會煮好了飯菜讓他們吃完了再回家。就這樣,別人拿十幾年後的幾千塊錢硬是換掉了父親十幾年前幫他們幹活,他們拖欠父親的幾千塊錢。不過父親大氣,父親說,算了,能過來幫忙幹活就不錯了,好過他們啥都不還,大家過的都不容易。

最近幾年父親的腎病復發,後來越來越嚴重。於2021年1月14日離開了我們,享年79歲。以前那些父親資助過的鄉里,個個都贊楊父親是善良的好人。可惜的是像父親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那麼早離開我們???

佛渡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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