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週末收到一位朋友的資訊:
這個朋友我蠻欣賞她的,因為第一次聊天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和我是一類人。我們都屬於社交界限比較清晰的人。
社交界限在我的理解裡就是:你很清楚你和對方的關係在哪一個階段,並由此可以判斷出對方能夠接受你主動找TA的頻率是怎樣的,聊的話題的度又是怎樣的。
如果你們只是認識,有過幾面之緣。那你絕對不會冒然地聊彼此私生活有關的話題,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你都不知道TA是單身還是已婚。
然後當對方一段時間沒有回覆你的時候,很多想法就開始冒出來:我和TA的關係還不足以和我說這些吧?那我這樣問是不是很不合適呢?要不撤回吧?但突然顯示一個撤回提示又怪怪的,唉,不發好了,手好欠啊……
社交界限清晰的人總是很敏感,就像我這個朋友,我們有過幾面之緣,但生活目前已經沒有交集。
所以她想問我個很私密的問題,但是她又會覺得,這是不是太唐突了?是不是太佔用對方的時間了?我的難過和她沒有關係啊,我這樣傳遞給她會不會不好?
算了,不要了,沒事了,不用回我,沒那麼重要,我就是突發奇想地問一問,不回我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也曾經說過很多類似的話呢?
相對沒有社交界限的人來說,我更喜歡和有社交界限的人交往。因為他們不會把一切當作理所應當,他們更加知道將心是要用來比心的。
所以當我看到她的那句“啊~沒事了”,看到那個假裝很輕鬆無所謂的“忽略我這個傻瓜問題”,我是真的有點心疼了。
我也曾經說過這這樣的話,我也曾無數次發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來緩解可能即將得不到的迴應。
作為一個經歷過社會,人性打磨的成年人,我們太知道如何把期待降到最低,我們太知道怎麼安慰那個失望的自己,我們太知道怎樣豎起一道牆……
在以往的諮詢個案中,面對那些總是失望又敏感,總是對結果有抱怨有不滿的人,我也總是會不斷地灌輸給他們這樣的認知:把期待降到最低,所遇到的都是驚喜。
可真的是這樣嗎?
從認知矯正方面來說,這確實有用。他們開始慢慢少了抱怨,敏感被低期望滿足,不再那麼容易失望和失落,自我價值感也慢慢變高起來。
可是,今天我們不講什麼理論,講什麼應該……就講講,我找一個朋友聊聊天,我可不可以期望TA可以回覆我?我可不可以不敏感到TA沒有及時回覆,我就說出那句“沒事了”。
TA不回覆我,我可不可以善意的理解為TA很忙;TA回覆了,我可不可以真誠地直接地表達我想說的。
我也有我的價值,我的主動社交不是卑微,是我樂意與這個世界溝通,而這個世界裡我遇到一個你,僅此而已。
隨著現代移動網際網路的普及,人與人的互動越來越多的以線上文字交流的方式實現,我們開始進入了一個文字關係的時代。
在John Suler博士的研究中,文字關係會讓我們失去即時反饋的人際互動,這種文字關係很可能會對人們持續表達的意向產生影響。
因為文字關係時代延遲反應這個特性,使得社交開始變得敏感。
越來越多人不敢主動社交,越來越多人害怕說一半對方突然不回訊息;越來越多人擔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主動地關心變得如此廉價;越來越多人猜測沒有主動來找我說話的人,一定是不太想和我說話的……
這真的是我們所期待的嗎?
她下午5點多的時候問的我,我在當天晚上10點多回她:“最近在上課,才搞完今天的任務,其實我對你說的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加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她秒回我,但沒有繼續她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了我很多現在的情況表達關心,敏感的人就是這樣,儘管你繼續了她的話題,她卻注意力要先放到你表達的內容上。
後來還聊了挺多,她有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但她表達了愉悅和感謝,而我確實也獲得了一些靈感。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會覺得“把期待降到最低,所遇到的都是驚喜。”這句話依然是適用於我們大多數人的大多數生活的。
但我更想告訴你的是:世間真正溫煦的純善, 都熨帖著心靈,潛伏在真誠的交流之中。
嘗試去“打擾”一個人吧,嘗試去主動社交,嘗試接受文字溝通時代資訊的延緩性,嘗試沒那麼“功利”的聯絡一個人,也嘗試沒那麼“功利”地回覆一個人。
此時的你,想要嘗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