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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如山 ◆劉 韜

想起父親,我的內心深處會油然湧起一番感激之情。那份厚重如山的父愛,常常讓我禁不住熱淚盈眶。離開家鄉多年的我,在不經意間猛然發現,親情之於我,父愛之於我,是多麼的深沉,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力量之源。

兒時的記憶裡,父親總是與一輛老掉牙的腳踏車相伴。父親兄妹六人,家裡是一貧如洗,半道退學的父親發誓要供養出一個走出農門的孩子。生性堅強的他在農閒之餘,騎著那輛破腳踏車馱貨物掙錢供我讀書。遂平縣城是露水集市,每天不到五更時分,父親就起床檢修他的腳踏車,緊接著就往城裡趕。從家到縣城,再從縣城到市區,交完貨物返家不誤農活,載重一百多斤的貨物,每天往返近三百里的土路,是父親用他的腳踏車艱難地支撐著我們這個家。我在我們村的路口,無論是炎熱的酷暑,還是風雪的嚴寒,總能看到父親疲憊的身影,這身影伴我走過了童年的稚嫩,伴我走過了少年的憧憬。當我把金燦燦的獎狀遞給父親時,才看到他些許欣慰的笑意。這些父愛的細節,越品越覺得是那麼的沉重。

大學畢業的那年初夏,我與操勞多年的父親同榻而眠,那天夜裡,父親睡得很香。父親又開始為我的工作四處奔走,他帶著我的畢業證和各種獲獎證書,找親戚託朋友,介紹他的兒子是多麼的優秀。一番輾轉顛簸,一番油煎火燎樣的等待,命運不濟的我還是沒能圓了父親多年的心願。看到父親漸漸蒼老的面容,我義無反顧的跨出了那扇熟悉的家門。

遠在他鄉,由於初涉塵世社會經驗不足,我在深圳連連碰壁。當我頂著大雨傷痕累累地回到家時,父親卻因為自責沒能給我找到合適的工作病倒了。“都怪爹沒有能耐,孩子畢業了也不能找個好出路”,父親喃喃地說著,渾濁的淚水盈滿了眼眶。當時我只是感動,沒有深想。現在想來,每一個做父親的,都盼望自己的兒子能有一個穩妥的歸宿,流盡汗水也想讓兒子比自己過得更好。歷盡滄桑以後,我才明白這是父愛的質樸,這是父愛的無私。

如今,經過苦苦奮爭,我在市區安穩了工作,結了婚安上了家,整日忙碌的生活將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無情的歲月像染白了父親的頭髮,儘管他的子女都已成家,年近60歲還是天朦朦亮就開始勞作,忙活著養了幾十頭豬,說孩子在外面不像在家裡用錢的地方多,多少能夠幫襯些。

父親啊,作為您耗盡大半輩子心血培養出來的兒子,我現在卻依然不能用一杯清茶替換你鹹澀的汗水。走出家園的我,只能用這篇篇深情的文字,帶去我對您的一絲安慰,願它能像夏日裡的涼風一樣稀釋你無處不在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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