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小學時,親生父親在一場車禍中遇難。我痛心地以為,父親走了,從此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男人像父親一樣愛我。而繼父的出現,消除了我心底的隱憂。
一個冷冷的冬日,母親帶著我走進繼父的家。我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場景:繼父穿著藍色的舊棉衣,將雙手搓熱後緊緊捂在我的小手上,說:“小雨,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聽說過太多繼父虐待繼子繼女的故事,我以為自己的災難就從這天開始了。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把頭埋在媽媽懷裡,淚流滿面……繼父讓他那比我大一歲的兒子搬出次臥,住進狹小的閣樓裡,讓我住進原本屬於哥哥的房間。有時我和哥哥發生衝突,繼父總是批評哥哥:“她是你妹妹,比你小,你要讓著她。”儘管繼父的愛如陽光般照耀著我,但我總覺得這種愛冷冰冰的,沒有熱力。
初三那年,母親又為我生下了一個妹妹。母親本就沒有固定工作,繼父月收入不過2000元,一
家五口的日子捉襟見肘。為掙錢補貼家用,母親從工藝品廠拿回兩編織袋珠子,讓我每天晚上做
完作業後,坐在燈下穿珠簾。幾天後,我放學回家,見母親坐在窗前眼淚汪汪,就擔心地問她: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母親哽咽著說:“小雨,你叔叔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人。我讓你
晚上穿珠簾,他擔心你睡不好,第二天上課精力不集中,和我大吵一場。這不,他已將珠子全部送回廠裡了。”幾年相處,我漸漸真切地感受到,繼父對我的愛是真摯的,淚水從我眼眶湧出……
我從小就有舞蹈天賦,進入石家莊十二中後,老師鼓勵我參加學校藝術特長班。學舞蹈要買練功服、舞鞋,還要繳納不菲的培訓費。這樣一來,我比其他同學每年要多出幾千元花銷,這讓繼父和母親感到了巨大的經濟壓力。從2008年3 月開始,繼父每天晚上都出去,很晚才回來。我多次問他:“你晚上出去幹什麼?”繼父呵呵一笑:“我最近迷上了象棋,每晚都要與老同事老朋友殺幾盤。”原來如此!但繼父身上散發的淡淡藥香又讓我疑竇叢生。一天深夜,我半夜醒來上洗手間,客廳裡的一幕刺痛了我的雙眼:昏黃的燈光下,繼父光著膀子坐在沙發上,後背貼滿了膏藥,母親正將舊膏藥揭下來,換上新的,疼得繼父齜牙咧嘴。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衝過去問母親這是怎麼回事。母親含淚告訴我:“你叔叔為了給你掙培訓費,每天晚上都去建築工地背水泥。100來斤一包的水泥,他要來回背 50 多趟。”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飽含深情地叫了一聲“爸”。繼父輕輕摩挲我的頭髮,說 :“小雨,我等這一天已等了很多年。我太幸福了!”父親身上的片片膏藥,是我
奮進的動力。2009年5月,我有幸被著名導演張藝謀發現,飾演影片《山楂樹之戀》的女主角。戲拍完後,我將片酬全部交給繼父:“爸,我能掙錢了,你不用像以前那麼勞累了。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繼父的話真摯而感人 :“小雨,有你這句話,爸就知足了。”9月中旬,我赴北京參加《山
一位天底下最博大無私的繼父!沒有他的付出,就沒有我的今天。我會一直敬重他、孝順他,將他當做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