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是個”愚蠢“的傢伙,你能想象一個人可以在村長的的位置幹大半輩子嗎?我爺爺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少年幹到了老年,直至最後身體原因幹不動了才不幹了。
爺爺的故事真的很精彩可以寫成小說,奈何他的後代們都沒有文學細胞,沒有人為他出傳記。他的五個孩子都是農民,兩個女兒還沒有上過學。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溫飽是關係到一家人生存的頭等大事,哪裡還要富餘的資源供應孩子們上學?每天最重要的事情都離不開灶臺,擔心吃了上頓沒有下頓,根本沒有精力考慮子女教育的問題。所以父親的兄弟姐妹都沒有什麼文化。
有時候我會把爺爺的經歷說給我的女兒們聽,即使他們可能還不是很懂。但是我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祖輩們當年是多麼的不容易,那種艱難是我們現在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記憶裡每每提到那個會餓死人的年月爺爺眼眶都是溼潤的,記得爺爺說的故事發生在1959年的冬天1960年的初春,只是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漫長而春天就來的特別晚。
1959年屬於大躍進時期,那個時候生產隊裡生產出來的糧食大部分都用來交公糧了,每一家基本上分的口糧都不多隻夠維持一到兩個月。爺爺家也是一樣即使當時的爺爺已經是生產隊的會計,也還是一家餓死三口人,把剛剛過門的奶奶餓得跑回了孃家。
而爺爺最後倖存了下來,其實爺爺的倖存也絕非必然,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面。爺爺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有天夜裡那些已經在垂死邊緣掙扎的人們搶了糧倉,爺爺聽到外面動靜出來檢視,在月光下撿到了撒在路上的紅薯幹。爺爺就是靠著這撿來的一小壇紅薯幹每天拿幾片煮水吃,吃完了人就躺回床上。這段時間爺爺需要面對的不只有飢餓還要面對父母和妹妹的相繼離世,孤獨和傷心,恐懼還有飢餓足以讓人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但是爺爺熬過來了,爺爺說當窗外有人喊他讓他去上河工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已經在床上躺了幾天了最後的紅薯幹也在幾天前就吃完了。
後來到了修河道的工地雖然人每天要幹很重的活但是人有口吃的人不至於餓死,後來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傻爺爺會在村長這個位置上幹了一輩子,而和他一起在村裡工作的懂得官場遊戲規則的人最後有做到鎮長的。反正爺爺後來吃了很多很多的虧,後面有時間再慢慢說。
謹此文獻給我敬愛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