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就30歲了,隨著生日越來越靠近,我這段時間也想的很多。古語云,三十而立,我現在回顧記事起的這二十幾年,並沒有什麼重點,就是胡思亂想。為了避免抑鬱,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和故事寫出來,直抒胸臆。
1991年11月13日,我出生了。並沒有滿室異香、日月入懷的異象。不過聽我媽說,倒是有點不同尋常,就是特別的能吃。估計也就是那時候打下的底子,所以我現在200斤。。。
出生滿月之後,我媽要上班,我爸經常出差,爺爺奶奶是村裡幹部,經常開會,沒人照看我。於是我父母把我託付給家裡的姨姥照看。可能會有人問,滿月之後就上班,太不人性化了吧。九十年代的條件和國家政策和現在千差萬別,所以也能理解。
姨姥對我很好,那時候姨姥家養著幾隻山羊和母雞。所以,一大早就要去打草回來餵食。姨姥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又要幹農活,於是把我放在竹編籃子裡,扁擔的一邊挑著草,一邊挑著我。
等我稍微能記事起,我姨姥會每天給我蒸一個雞蛋。蒸好後,再滴幾滴生抽,不放蔥花。那時我覺得,姨姥蒸的雞蛋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直到現在,我還這麼覺得。
之前在網上看見很多人調侃說,一個億萬富翁一次給你一百萬讓你吃屎,你會吃嗎?很多人說,會吃到他破產。當然,這些是玩笑話,但是,我吃過,那是我剛會磕磕絆絆走路的時候,我姨姥把我拉的粑粑用尿(sui)布包著,扔到了田裡,我好奇,上前用手抓了一把,然後。。。什麼味道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對這件糗事仍然記憶猶新。到現在,還經常被我姨姥和父母翻出來調侃我。
慢慢地,我走路越來越穩,記憶也越來越清晰。大概四五歲時,我爸的廠倒閉了。很多工人到我家裡要工資,大年三十也不例外。我父母怕工人有人想不開對我不利,於是依舊把我放到姨姥家。直到後來,我爸到甘肅打工好幾年,把債務還完之後,才把我接回家。
從小我也知道家裡情況,所以,我也不會問家裡索要零花錢或者玩具什麼的。那時候男生之間流行陀螺,溜溜球還有四驅賽車之類的玩具。每次看見其他的小孩玩,說不羨慕是假的。但是我不想問家裡要,我會問其他小孩借玩一會兒,然後還給人家。
小時候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夏天農忙的時候,會有人推著二八槓鳳凰牌腳踏車,後座放著一個木頭箱子,裡面放著很多棒冰,為了防止棒冰化掉,賣貨郎還會用棉被包裹著。花個兩毛錢,就可以吃根普通的甜水棒冰,五毛錢可以吃紅豆棒冰,再奢侈一點,一塊錢可以吃根奶油棒冰。一到農忙,靠近傍晚,我就會搬個小爬爬凳,坐在門口等。當然,每次都是最普通的甜水棒冰。有一次,我耍賴撒潑,滿地打滾,我媽無奈,給我買了一根紅豆棒冰。我捨不得快去吃完,於是,用爺爺漱口的瓷缸杯,倒了點涼白開,把棒冰放在裡面。等化完再慢慢喝棒冰水,透心涼,心飛揚。
後來,上幼兒園了。剛上學的時候不習慣,每次奶奶送我去上學,我都鬧著要回家。直到後來,學校裡有了上午茶,一個大肉包子,一杯牛奶。從那之後,我再也不鬧著回家了,恨不得天天住在學校裡,就為了那個大肉包。再後來,由於我上幼兒園較晚,年齡已經夠得上小學一年級,但是學校不肯轉,於是我爸和其他一些相同情況孩子的家長,一起到學校找校長。就這樣,我的幼兒園生涯就在短短的三個月之後,結束了。後來,我跟我老婆說起這件事,她問我,沒有上滿幼兒園,會後悔嗎?我說,會,我的大肉包沒了。
小學一年級,和幼兒園完全不一樣了,上午、下午各四節課,一節課45分鐘,中午有一個半小時休息時間,晚上放學後還有家庭作業。因為那時候是九年制義務教育,不怕你不上學,再加上有些老師素質偏低(這是我自己惡意揣測的,嘿嘿),所以,流行的是棍棒教育,最起碼,我們學校是這樣的。很多學生會被老師體罰,教棒,拖把柄,水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用不了的。我也經常被打,打的最多的是屁股。因為屁股肉厚,從外邊還看不出來,所以,對不起,我的屁股。。。直到後來,有個學生被老師用雞毛撣子把耳垂打壞了,棍棒教育才稍微消停點。不過,也沒多長時間,又死灰復燃了,我們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小學二年級,沒什麼可說的。
小學三年級,安全度過。
小學四年級,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一個學生跟老師頂嘴,老師讓他躺在長條板凳上,把他褲子脫了,用拖把柄打他屁股,可能那時候,男女有別的思想已經萌芽,所以,女生都不好意思看,男生都梗著脖子偷偷的看。
小學五年級,一個雙休日,我和堂弟堂妹在田邊的水渠裡面玩。冬天水渠裡面是乾的,我們躲到裡面烤番薯。煙迷到了眼睛,我轉頭往後面跑,撞到了水渠的水泥過道上。當時,我睜眼就只看見,眼前的景物都是一片紅色。我知道我闖禍了,我趕緊躲到我大伯家,用一條不乾淨的溼毛巾捂著。照鏡子,看見額頭的一塊皮已經翻過來了。我弟弟怕了,跑去告訴了我大嬸。我大嬸趕緊騎著三輪車,把我送到村醫療站,並託人去廠裡喊我媽。醫療站不敢醫治,讓去鎮上的大醫院。我媽趕到,差點昏過去,趕緊讓同事幫忙,開車幫我送到鎮上醫院。到了醫院,家裡很多人也已經到了,都嚇壞了。醫生先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跟家裡人說,要縫針,需要一個家裡人抱著我,怕我疼的時候亂動。我媽不敢,於是我爺讓我當過兵的大伯進去陪同,縫了十三針,從受傷到縫針,一點都不疼,可能當時腎上腺素狂飆,顧不上疼了。後來,請假休息了一個星期,那一個禮拜,是我童年為數不多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天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醒了就躺在門口的搖椅上曬太陽,天天吃骨頭湯,美其名曰,為了傷口的快速恢復。
小學六年級,國家可能對英語這塊兒開始重視。所以,我們有了英語老師,每個禮拜六上午不放假,在學校學習英語。老師讓學生回去跟家長說,讓他們買復讀機,有時候在家自己也可以學英語。我回去沒跟家裡說,因為我知道,家裡條件並不是很好。我騎著我的破腳踏車,到街上我上初中的哥哥家裡,想借他的復讀機用一下。估計我當時的心裡,也不是為了學英語,純粹為了不想上課的時候,其他同學都有,而我沒有。當然,並沒有借到。那時候,復讀機也算是不高不低的小奢侈品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後來,還有一個少先隊員儀式。給一年級的新生系紅領巾,把手中的隊旗交接給他們,那時候小學五六年了,我自己都不會系紅領巾,為了不丟人,我在家苦練了好幾分鐘,嘿嘿,還好,沒丟臉。
再後來,正好碰到非典時期。學校給我們開會,凡是有家人親戚從主疫情區回來的,都必須回家自我隔離。那時,我爸剛從甘肅回來,雖然不是疫情區,但是,我為了偷懶不上學,跟老師說我爸剛出差回來。於是學校讓我回家隔離。我剛到家,我爸問我怎麼回來了,我把情況跟我爸一說,我爸把我打得不要不要的,又把我送了回去。現在想想,真的很疼。
還有一件事,我印象也挺深的。小學幾年都是男女搭配同桌,六年級一整年,我都是同一個女同桌。她和我同一個村,面板很白,長得也好看,我倆各種不對付,彷彿上輩子的仇人。她留著長指甲,每次都掐的我“皮開肉綻”,為了復仇,我也開始留長指甲。直到有一次,我把她惹哭了,她奶奶找到學校,老師把我教訓了一頓。這事被我媽知道了,還專門上門跟人家道歉。後來不知道為啥,好多長輩拿我們開玩笑,說我倆是一對。每次看見我媽和她媽偶遇聊天,他們都開玩笑說親家之間商量事兒呢。當時我什麼都不懂,就,反正挺討厭的。現在想想,哎,活該單身呀。現在我倆都大了,有一次偶遇,聊到這事時,兩人都笑了。
小學畢業後,就要開始三年苦逼的初中生活了。有趣的事兒很多,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