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去世二十多年了,娘也去世十多年了。這些年,自己感覺就像個孤兒似的,苟且活著。父親節到了,看路上笑容滿面的行人、帶著禮物回家的表情,羨慕!每逢節日之時,總是要把老人的照片拿出來擦拭一番,心裡總是有些話想要對您說。
爹啊!就咱家蘇魯豫皖四省交界,偏僻的位置,淳樸的民風,這之外真是再也說不出她的特點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咱那裡經濟條件不好,公共的娛樂更是少之又少了。記得那是一個周未,您交待我一事,二哥在縣城上學沒有腳踏車,讓我騎腳踏車去接他放學回家。心裡美滋滋的,可以到縣城逛逛了,是多麼奢侈的事啊!可以看到高樓大廈,可以看到好多汽車,可以看到沒見過的稀罕事兒。
下午早早的我就到了二哥學校的大門口等待著他能早點兒放學。
“弟弟,弟弟”二哥離校門口十米外就喊上我了,“我們發電影票了,晚上哥帶你去看電影,看完後我們再回家。”
“啥電影?”我迫不及待的追問,“爹還要我們回家呢!”
“《地道戰》,弟弟,打仗的。”二哥向我炫耀著。男孩子大都喜歡打打殺殺的,沒禁得起誘惑的我,點頭同意了。
在村子裡,您都是帶我去趕大集、聽大戲,可沒帶我去過電影院吧!能跟二哥去一次電影院,也可以瞧瞧城裡人都是怎麼看電影的。電影院在縣城的南關,唯一的一家露天影院,在當時還是小有名氣的。天漸漸的暗下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從小城的各個角落匯聚到了這裡,我也夾在中間擠進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學生票的呢!電影開始了,但我不知道放映的啥,只顧著左右瞧人呢。城裡的電影院還不如咱村裡的大戲臺子呢,人們都坐著不動,也不出聲,也不鼓掌,唯有我在東張西望的。
看完了電影,他們都還在大街上懶洋洋地散著步,都不想回家嗎?我們倆可不行了,害怕到家後會被您懲罰。所以我和二哥比別人走的都要快,想盡快回到二哥宿舍拿東西回家。我們越過好幾波人,好幾位寬厚的背影,讓我十分緊張,不會是您吧!
繞過學校的操場,便到了學校宿舍的大門口了,熟悉的身影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是您正站在門口,一輛孤零零的腳踏車,一位個子不高但肩寬、腰粗還挺著個大肚子的人,手裡夾著一顆煙,圍著腳踏車來回轉圈,不時觀望著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是在找您的兩個兒子吧。您騎腳踏車趕了三十多里夜路來找我們,您的心情我這個做兒子的現在才徹底理解啊!
“二兒啊,帶你弟弟看電影去啦!”父親右手夾下嘴裡叼著的香菸,輕聲地說道。
“爹,我們這就準備回家呢。”我和二哥異口同聲地回答。
“天太晚,別回去啦,讓你弟弟跟你在宿舍擠一宿吧。找著您倆我就放心了。您娘還一個人在家,我這就回去了。”
看著您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裡,我們默默無語……
輕輕擦拭著您的照片,兒時的快樂場景一一浮現眼前。您還記得嗎?有一年還帶我騎摩托車照相呢……
想您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