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庭是否和睦,其實丈夫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明是非的愚孝,只會讓身邊的人受委屈。
“我和丈夫是經人介紹結婚的,我們家算是當時的知識分子家庭,姐妹五個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不幸的是,幾個兄弟姐妹都還沒長成人,就父母雙亡。
父母去世後,一直是大姐和大姐夫撫養幾個年幼的兄弟姊妹,跟大姐夫畢竟沒有血緣關係,還是隔著一層,大姐夫也一直表現出不想供幾個弟弟妹妹妹讀書的意願,看了那麼多次臉色,無奈,高中沒讀幾天就輟學在家。
丈夫在家裡排行老二,到了年紀也還沒結婚,也是沒讀幾天書,就跟著父母在地裡幹活,在家裡也不受待見,我本來是看不上丈夫的,丈夫人很瘦,看起來就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我也不想再看臉色生活就決定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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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地裡的重活累活也都交給了我和丈夫,但還好,我們都年輕。沒多久,我懷孕了,找了個當地的接生婆,公公看到我生的是個女孩,立刻掉頭走掉了。理所當然的,女兒也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寵愛。
那個時候家裡都是種的水稻,婆婆在家代我看孩子,中午大家吃完飯,都去午睡,婆婆跟女兒說,去叫你媽收拾桌子刷碗,女兒那時候也小,不懂事,就去屋子裡喊我出來幹活。
每天早上四點起床做早飯,上午去地裡幹活,中午要做飯,伺候一家老小的飲食,晚上回來婆婆立刻把女兒丟給我,一天下來,要晚上十點半之後才能休息。
每家每戶屋子裡都有一個地窖,用來儲存土豆,留著冬天吃,有一天我去土豆窖撿土豆做飯,發現裡邊有一些乳白色的小小的核,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奇怪了很久。
很多年後,家裡條件好了才知道是蘆柑的籽,公公婆婆偷偷吃完蘆柑把皮扔進火坑燒掉,一部分籽就隨手扔到土豆窖裡。女兒那麼小,他們偷著吃,從沒說給女兒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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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忙過了,我和丈夫想多賺些錢,就去村裡找打活幹,東北有一種松樹,上面會結一種類似塔的形狀的果子,把果子打下來,裝進麻袋,這樣一袋子給20元錢。
松樹又高又直,沒什麼落腳點,很嚇人,但為了錢,沒辦法,每天起早貪黑的,一整天不休息,餓了就吃家裡帶來的餅子,渴了喝涼水,就是為了多打幾袋,多拿點錢,一季結束,統一算賬,統一發工資。
到發工資那天,負責人說我們的工錢已經被我公公領走了,那時候流行黑色的小皮鞋,很便宜,十幾塊錢一雙,想買一雙給女兒,別的小孩都有的穿,只有女兒穿著一雙膠皮做的農田鞋,雖然家裡窮,但我和丈夫這麼拼命,也只是不想女兒受委屈,想給她好的生活。
回到家向公公要錢,公公說花完了,已經買種子了,剩下的婆婆心絞痛要吃藥,都買藥了。
心想著算了,等到冬天賣了糧食就有錢了,但是冬天賣了糧,公婆也一分錢沒給我和丈夫,一整個冬天我們倆兜裡比臉還乾淨,忙了一整年,一分錢沒有。
丈夫有個姐姐,在隔壁村子,這個姐姐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有一次婆婆煮雞蛋給這兩個外孫吃,女兒在旁邊眼淚汪汪的看著,婆婆說這雞蛋有毒小孩子不能吃,哥哥姐姐們比你大可以吃。我偷偷看著,心疼死了,後來幾女兒天天纏著我問什麼時候可以長大啊。
冬天沒有收入,我屋子裡電視一開,公公就拉電閘。女兒吵著鬧著要看電視,我沒辦法,只能打她罵她,夏天別的小朋友會買那種一毛錢一個的冰棒兒吃,女兒也要,我拿著小柳條打她的屁股,每打一次,我對公婆的恨意就多一分。
後來我和丈夫為了賺錢進城去打工,由於沒人照看,把才上小學四年級的女兒送去寄宿,每次送去女兒都要哭好久,只有放寒暑假才能見到我們。我因為身體原因,需要做手術,當時打工住的地方都是床位,根本沒辦法養傷,術後七天丈夫送我回了老家。
房子本來就是東西屋,我們一直住在有鍋爐那屋,東北的冬天很冷,也不是城裡這種集中供暖,要自己燒爐子,燒炕取暖,從我回去那天開始,公婆再也沒有來燒過一次爐子。
我一個人拖著肚子上七釐米的傷口去外面背柴,挑煤炭燒火取暖,我自己去地窖撿土豆做飯,傷口掙開很多次,傷好之後,我徹底搬離了這裡,發誓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要在城市紮根,到現在十年多,再也沒回去過,每年春節都是丈夫回去,偶爾帶著女兒。
我不打算跟女兒說這些,但她早已長大,有了辯是非的能力。
上個月,婆婆睡醒後突然動不了,也說不了話,醫生診斷是腦血栓,公公希望我和丈夫能接他們來城裡照顧著,被我拒絕了,丈夫一直勸我說,他們年紀大了,不要再計較了。
我也希望我能不計較,但是真的過不去心裡這個坎兒,我跟丈夫說,如果真的要接來,你自己伺候你爸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