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的一位家人把拆下來的快遞包裝袋子直接扔在了家門口,就那麼散落著。如果看到這樣的“垃圾”扔在別人家門口,他一定會說別人素質太低。
疫情期間,家人說現在太危險了,你不要去這裡,不要去那裡,不要坐地鐵。可是他自己依然該出門出門、該會友會友。
人們對人對己,總是有兩套衡量標準,截然不同。
為什麼會這樣呢?
同樣的事情,加在自己身上是約束,加在他人身上是理所應當。因為我們感受不到他人被約束的那種感覺,才會覺得你就該這麼做。而一但我們感受到了這種束縛,我們就想要擺脫,甚至無視一些社會規範。
我們會覺得,相比之下,自己的自由意願更加重要。
就像垃圾分類。一邊是社會約束,一邊是自己隨意扔的意願,這兩者其實是有衝突的。就看你把哪一邊的優先順序放得高一些。
就像大人要求孩子不要看手機、不要整天抱著電腦螢幕。提出這樣的要求固然是為了孩子好,但是對於大人來說,動動嘴對大人本身沒有任何的影響,約束感在孩子身上。因此他認為孩子就應該立即有迴應,立即管理好自己的螢幕時間。
可是事情一旦約束到大人頭上,當育兒學者倡導家長要以身作則、放下手機時,家長就不幹了。放下手機意味著約束了自己,不爽了。
這中間的心理變化其實蠻微妙的。
很多事情,當我們要求別人的時候,我們是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 這個人怎麼能亂扔垃圾呢?太沒素質了!透過指出這一點,我們便無形中襯托出自己的高尚。與我們自己做了什麼無關。
- 你怎麼能天天花那麼多時間看手機呢?透過指出別人的問題所在,我們又在有意無意的表明我們是有自我管理意識的。
這其中可以是這樣的心理:我們希望這個社會更好、身邊的人更好,你們都變好了就萬事大吉了,便沒有人注意我了,我就可以偷偷的放鬆一下。
再或者是這樣:我們都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毛病,那些頑固不化的、想改也改不掉的壞毛病。與其跟自己較勁,弄得自己滿心的挫敗感,不如分心去管管別人,挑挑別人的毛病。
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是:我不想要的,你拿去。
我不想動手把家門口收拾乾淨,太麻煩,所以你的家門口就必須收拾乾淨,否則你就是沒素質。借把話題轉移到別人身上,我們自己便擺脫了被評判。
我擔心疫情,所以你不要出門。如此一來,我的恐懼感便被掩蓋了,我的恐懼感表面上被你承擔了(因為你不出門了),我還是正常在生活。你比我更恐懼。
比起看書我更愛刷手機,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你更應該放下手機,所以我要先管好你。立刻,焦點便集中在孩子身上了。
這麼分析著,突然對他人多了些理解,甚至多了些同情。
那些能夠進步的人,首先要能夠接受自己的不足,直面它,而不是找各種理由轉嫁到他人身上。
只有敢於赤裸裸的面對了自己的問題,才能去突破它,形成一種自然、正常的心態,公平的、平等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