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羅爾說:在現代世界,我們在不確定性中尋找確定性,在混亂中搜索秩序,在歧義中尋找正確回答,在錯綜複雜中尋找堅定。我們都渴望絕對的、相互作用的、純粹的因果關係。
《人類簡史》的作者尤瓦爾·諾亞·赫拉利表達過類似的意思:“我們花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嘗試控制這個世界,而不是嘗試著去理解它。”
人類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對於確定性、控制感的迷戀,這是被進化寫在基因裡的偏好,那些不害怕風險的祖先,都成了野獸的食物。
然而,這種對於確定性的迷戀常常讓我們犯錯。中國有刻舟求劍的故事,西方則有醉漢找鑰匙的故事:一名醉漢在夜晚的路燈下找他的鑰匙。他知道自己把鑰匙丟在了街上某個黑暗的地方,可他卻在路燈下苦苦尋找,因為那裡有燈光。
這種對於確定性的迷戀會讓我們變得自負、傲慢、自欺欺人。它猶如遊樂場裡的一組哈哈鏡,扭曲了我們的視覺,將那些未知的事物扭曲成似是而非的內容,而我們在這些哈哈鏡裡看到的,就是所謂的“未知的已知事物”。因為我們無法生活在一個充滿懷疑的狀態中,於是我們所以我們編造了最好的故事,並把它們當作生活的真相。
不幸的是,現代教育體系不但沒有幫助人們克服這一不合時宜的劣勢,反而加劇了這一趨勢:教科書淡化科學發現走過的彎路,崇尚標準化的答案。於是,很多人相信(或假裝相信)每個問題都有一個正確的答案,甚至還相信這個正確答案已經被某個比我們聰明得多的人找到了。
幸運的是,總有人能克服克服這種迷戀,喜歡偉大的未知事物,從而獲得巨大的競爭優勢。比如,證明了費馬大定理的安德魯·懷爾斯,提出《相對論》的愛因斯坦。
而想要克服對於不確定性的迷戀,成為不確定性鑑賞家,需要做到:
首先,承認自己的無知,而且需要非常謙卑。當我們說出“我不懂”這三個可怕的字時,我們的自負心理會有所削弱,開始敞開心扉、豎起耳朵聆聽別人的意見;
其次,擺脫自我中心,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我也不是世界的中心,我和其他人一樣。
這就夠了?當然不夠,發現不確定性之後,我們還要控制不確定性。當不確定因素超過承受範圍之外,我們就會恐懼,被恐懼綁架的人,同樣無法解決問題。
那怎麼做呢?
第一,獲得更多的知識(資訊)。知識把充滿不確定性的局面變成一場高風險的遊戲。就好比玩俄羅斯輪盤賭,如果你不知道里面有幾顆子彈,結果就充滿不確定性;如果你知道里面沒有子彈,結果就是確定的。
第二,冗餘。“冗餘”是指建立備份,以避免因某個故障而導致整個任務失敗。比如,汽車的備用輪胎。需要注意的是,冗餘不是越多越好,它遵循收益遞減定律。比方說,考大學,有人只能參加國內的高考,有人還可以去國外的大學。後者就比前者多了一份冗餘,但是兩手準備需要花更多精力。
第三,安全邊際。安全邊際指的是,讓材料的質量遠超過需要的標準。比方說,考清華需要700分,有人就考到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