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人、很多事,有的人或事轉瞬即逝,杳無蹤跡。而有的人,或有的事,卻刻骨銘心,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仍恍若昨日、記憶猶新。
高考後,母親給在大學教學的表哥打電話,詢問我報考學校的意見,表哥直言“來我這吧,我照顧弟”。於是懵懂之中,我於秋收之前,第一次單獨坐火車離家到了600裡外的保定市。
在學校門口,表哥秋哥和嶺哥在建行各取了2000,為我湊齊了學費。忙完報到事宜,秋哥又領我回家吃飯。於是,第一次見到表嫂,嫂子高高的身材,性格開朗,未語先笑,雖然之前並未接觸,但毫無隔閡之感。吃飯時,詢問了老媽的身體狀況,又為家庭的諸多變故而傷感,臨別之際,反覆交代有時間就過去聚聚。
入學後,我想盡辦法勤工儉學,一有時間就打零工,偶爾沒有活到表哥家時,表嫂總是做好幾個菜,還埋汰我來的稀少,要我經常過去。現在回想,大抵是表嫂怕我在學校吃不好、吃不飽,想著給我改善伙食,又怕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去,於是給我說,老家來人,見了心裡高興,終歸是親人,莫要疏遠了。
一個週末,和宿舍兄弟在東風市場閒逛到表嫂賣衣服的攤位。嫂子笑著說,別慌著走,試試這件白色棉襖。我穿上後,胖瘦大小還行,嫂子說,挺好挺合適。後知後覺,表嫂只賣牛仔庫之類服裝,那個襖原計劃是給侄子(哥嫂比我大十幾歲,侄子比我小十來歲)買的,看穿著合適就讓給我了。類似事情,很有幾例。在保定的五年多,表哥表嫂對我照顧頗多。如果說表哥是因為血緣關係,那難得的是,表嫂也把我當親兄弟一般。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知易行艱,很多夫妻之間的矛盾,其實是源自各自站在自己自私的角度考慮問題。這一點,表嫂卻用言行征服了表哥所有的親朋好友。所以表哥說,儘管他是博士,表嫂沒上什麼學,但“糟糠之妻不下堂”,否則,良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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