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兩兩比較,我發現一個共同點:即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的鼻子都特別的靈敏。靈敏的鼻子配上轉動迅速的腦瓜子,使得我在觀察事物的因果邏輯關係上,都特別的精到,一看一個準,幾乎沒有失誤過。比如2000年冬天,那一次我來到大菅家裡,進得臥室來,發現大菅臥室裡飄散著的那種混雜了男女體味的味道後,立馬就聯想到了她的丈夫從這屋子裡走出沒多久,和她丈夫臨走前在這個屋子裡,她倆都幹了些什麼事兒。
現在的寫作時間是2020年冬天。這一世的十年前,在大菅家的臥室裡,我嗅到了大菅和她丈夫不久前溫存後留下的那種具有很強烈的曖昧的味道。嗅到這味道後,讓我心裡極不舒服,因此,我找了個藉口,迅速的逃離了那個我不願意再繼續呆下去的地方。即便大菅要拉我回到她編織的溫柔鄉里,我已不再珍惜她溫暖的懷抱了。
我在大菅家的臥室裡聞到的是什麼味道呢?舉個例子。這種混雜了男女體味的味道,就好像是一個屋子裡,既燒煤火,又燒柴火,煤火和柴火的味道在密閉的屋子裡深度交融融合,分不清扯不開,聞起來既有煤火的氣息,又有柴火的味道。這種由兩種味道組合成的新的味道,可以把兩個世界裡的事物,透過豐富的聯想,形成一個全新且完整的故事。
這段關於煤火柴火的比喻性描述是不是有點囉嗦?是不是很不到位?我想也是。
當然,柴火煤火融合的味道,不能跟男女體味融合的味道相提並論。我的意思是:兩種以上的味道深度融合後,會讓人產生豐富的聯想。
比如在男女關係上:在別人剛剛親熱完又分開後,你就進入這個環境,你就會聞到一種複雜的味道。你順著這個味道細想下去,便會想到一個春色滿室的故事來。
這種混雜了男女體味的味道,一定很曖昧。
也不全是曖昧的味道。更多的是那種可以讓成年人在男女關係上,產生最最不可描述和最最容易浮想聯翩。
在我前世的1926年,同樣是在冬天,我來到鄭上市的愛巢,同樣嗅到了這種混雜了男女體味的味道後,我當時就起了殺心。
同樣是從味道中發現了姦情,處在21世紀的我在今世之所以沒有起殺心,倒想急不可待的逃離溫柔鄉里,源於我和大菅的關係既不合法,也不符合公序良俗的約束,所以,我只有逃離現場,而不是去追究大菅為什麼說謊。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沒有足夠的權力和金錢來支援我去放肆。如果我有足夠的權利和金錢,那麼,我可能會用另一種方法,來報復大菅。我也不會懼怕大菅丈夫何時會回來捉姦在床。
這也許就是新舊時代,有權有勢階層都有的欺男霸女行為吧。
什麼是“欺男霸女”呢?從我和大菅不倫不法的關係上來講,我在做的事,就是欺男霸女——我霸佔著他(大菅丈夫)的妻子(大菅),就是欺負他(大菅丈夫)這個男人。
雖則如此,生在21世紀這個時代的我,乃一介布衣,凡事只有忍著,包括在男女關係上也是如此,因為我沒有資格——錢也多不、權力也不大——明著耍橫,只能偷偷的和大菅來往。
我和大菅偷偷來往,大菅丈夫不知道,這叫做暗欺。
而真正的欺男霸女,則是在男女關係上明著胡來,明著欺負人。比如宋朝的西門慶和潘金蓮二人,這對狗男女就是明著欺負老實巴交、沒錢沒權的武二郎。西門慶的行為,才是真正的欺男霸女。
處在1926年冬,我的前世則不一樣。小菅是我養起來的小妾,我還有魏上市地方大員這一特殊身份。我手下有保安團,保安團手裡有槍。保安團手裡的槍,我有權力指揮著把子彈射向誰。
比如那個李道士,他惹毛了我,我就可以指使保安團的人把他抓起來暴打一頓。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讓他橫屍街頭。這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兒。我一句話安排下去,自有人為我把這事辦得乾淨利落。
如果身處亂世,在權力和金錢面前,普通老百姓的人頭算個屁!
這就是亂世的好處——只要你有足夠的權力或者金錢,哪怕是殺了人,也不用擔責。
在亂世的民國,有權有錢的人不僅可以背地裡殺人,還可以明目張膽地娶好多妻妾。娶妻妾這種行為在那個亂世裡,被認為合理合法,也被認為是地位的象徵。就好像現在的有錢人車庫裡停了多少輛豪車是一個道理。
小菅就是我眾多妻妾中的一個。
小菅我們維繫著在當時看來不僅符合公序良俗的男女關係,更符合當時上流社會約定成俗的個人行為規則。
也就是說,小菅是我透過合法途徑取得的女人,是我的私有財產,她必須為我遵守婦道。她的身體和靈魂,都要忠心於我才行,否則,就是她的不對了。
今世的我和大菅的關係則大不一樣。我和大菅維繫著的關係是不倫和不法的陰暗關係,見不得半點光。我去她家鬼混也好,去賓館酒店開房尋歡也罷,我們維繫著的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純粹是在玩火。也正因此,我朋友勸我收手,還勸我“好自為之!”
我都聽在耳中,記在心裡。
前世我和小菅的關係,如果她敢給我出軌,那她就不僅僅是在玩火這麼簡單了。一旦被我發現她做出了不軌行為,那她的死相則會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