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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似乎越來越習慣與路人交談,沒有設防,沒有欲言又止。

我在此所言的路人是環衛工人、街頭小販或是孩子們,當然還有接過話茬的一些老年人,如此說來,我也不算木訥之人。

其實,我的木訥限於某種場合,如果是我喜歡的讓我舒適的,我則是侃侃而談,眉飛色舞,甚至張牙舞爪或近乎癲狂。

動手術後病假休息,感覺還好,所以在樓下的公園溜達次數較多,與一些如我溜達的人相比,我留意的是一位環衛工人。

與所有的環衛工人一樣,她穿著工作服,有點不一樣的是,初夏的清晨,她的乾脆利落與她的茶杯裡的茶葉一樣,似乎在起舞在旋轉。

我留意了好幾天,大概熟悉了其上班的規律。總之上午十一點半之前,她就在公園一側的馬路邊上,要麼給掃帚綁“馬尾”,要麼與人聊天,更多的則是提著簸箕清掃或撿拾垃圾。

我說的掃帚的“馬尾”,除了白色則是花花綠綠的,那是把編織袋拆分,而後一根一根綁在掃帚,目的是掃帚所到之地的範圍大一些,掃一下就是一大片,省時又省力。

常言說,做什麼悟什麼。若不悟,那些編織袋又怎會拆分,而後綁之,發揮最大作用呢?

環衛工人的歡喜悲憂,我或許有一點點感觸。

有一天,我獨自溜達,又見公園一側的路邊,她坐在自己帶的馬紮上,長椅上放著她的包包,還有水杯。她在拆分編織袋,淺綠色的,一根一根,像絲帶。

我搭話,問長問短。她也沒有迴避,與我聊她的工作,掃馬路,保持路面的乾淨。

她說她們都是一人一段,包段打掃。

她手裡的活一直沒有停,手法嫻熟,直到我離開,她還在綁……

這幾年,一切都變得光鮮了,尤其是街道,走在街頭,垃圾幾乎很難看到,一則有環衛工人的打掃,二則大家愛護環境衛生的意識提高了,行為大為改變,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前天晚上上夜班,出門時間尚早,在單位附近遇見一位環衛工人還領著簸箕和笤帚在打掃,於是駐足,然後與之聊天。

那位大姐把自己捂得與我一樣嚴實。這麼冷的天,誰不怕冷呢?

大姐,還不下班嗎?我的搭訕不是敷衍。因為我心沒有敷衍。

她停下手中的活,離我近一點,說要九點半才下。

風吹著,有些冷。我們倆站在那裡,聊天似乎有點違和,但是沒有寒暄。從早晨四點半開始到晚上九點半的打掃過程與我敘說,有些我都忘記了。那刻,我對自己的記性有些惱怒,卻也奈何?

我們倆似乎沒有陌生感,拉拉雜雜說了好多,也說了有些人隨地人垃圾外,還出言不遜,有時候鬱悶。

工作雖然辛苦,卻也有一碗飯吃不錯,不識字,就是去打工,還是行不通。去飯館洗碗,身體不允許。再說,也不識字,所以說環衛工人還不錯……

我說權當鍛鍊身體,每天走來走去,只要身體健康,工資夠花,也好呢!

大姐贊成我所言,她說她也是那樣想的,說向前看不如別人,向後看不如自己的一層人呢!雖然起得早一些,還算可以!她說沒人不喜歡乾淨,都希望一切都是乾淨的。

我們在關於乾淨的字眼裡言說再見,然後在各自的生活裡按部就班!

李萍,筆名冷子、茉柵,1975年出生於甘肅積石山縣,主任記者,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甘肅省評論家協會會員,西部散文學會甘肅分會副主席,臨夏州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版作品集11部,文集與單篇作品曾獲甘肅省敦煌文藝獎、黃河文學獎,“東麗杯”全國孫犁散文獎,首屆全國大眾散文獎,臨夏州首屆花兒文藝獎;散文詩在徵文比賽中獲得過一二三等獎等;新聞作品獲得甘肅省好新聞獎等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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